士卒们无奈叹气:“是啊,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这习武之人,本该肌肉分明的,可咱们瞧着那世子妃,扶风弱柳之姿。”
“着实不像是个习武之人。”
先前郅景舒将她娇养的好,愣是将一个粗糙的臭丫头养成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故而才会让这些人产生了一定的误解和知识盲区。
“哎,说这些有什么用,中垒大人在军中除了郭将军和景舒世子,还从未遇见过敌手呢。”
“定是雨太大了,中垒大人才会输的。”
穆青之推开门,微讽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关老天爷什么事儿。”
他们回头,瞧见穆青之进来,脸上都是愤怒的表情。
这个看上弱弱的医官,也和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
“这里可不欢迎读书人,咱们都是一群粗人,皮糙肉厚的,稍稍一碰你可就坏了。”
那世子妃能打,这位医官可不一定能打。
读书人打架什么的,岂不是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跪着哭爹喊娘了?
但穆青之没听进去,径直往里头走。
“小子,让你离开这里没听见吗?”
他们一个个的都站了起来,朝着穆青之围拢过去,在这里自然有军医会给中垒治病。
倒也不需要他这个白面书生来。
他们军营里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种白面小生了,比起他们这些一个个晒得黑漆漆的,皮肤发黄发黑的兵来说。
长得太过于白净,可不是件好事儿。
手搭上穆青之肩膀的那一刻,他只是低头看了看。
伸手,抓住那人的手一个反转,杀猪般的惨叫声便赫然响起。
“啊!疼疼疼!”
“混蛋,快放手,手要断了!”
再拧下去就真的要断了,要断了啊!
这个医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穆青之听话的松手,那人却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面如土色。
他们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在过去了,若是再去,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穆青之是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的。
坐下来,在中垒腰上按了按,中垒痛的哇哇大叫。
“现在知道叫了,跪在外面咄咄逼人的时候怎么不叫了?”
中垒自认理亏,咬着牙没出声。
“这里疼?”
他又按了按,中垒痛的快要昏死过去了。
但他像是不知道似得,故意这里按按那里按按的。
他是上京城里来的医官,就算不想承认他功夫也很厉害,但医术这方面,军营里的医官们肯定是比不了的。
所以即便是心里看着中垒痛苦而着急上火,也没法说的。
没法说就只能忍着。
穆青之撩起他的衣服,说:“试着将背脊抬起来。”
中垒努力的尝试了下,根本不行的。
“不行,抬不起来。”
“真有出息。”他又讽刺了句。
中垒终于忍无可忍了,咬牙说:“你只管治病,哪里来的话磨磨唧唧的!”
他就是不想承认自己输了的事实。
“若不是世子妃央求着我来给你瞧病,你以为我愿意来么?”
“一群有头无脑的莽夫,还自认为自己是国之栋梁。”
穆青之冷哼说。
中垒愣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不过沈青瑶并未伤及他要害处,她下手虽狠,明眼人看着是断了他的脊骨。
实则却并没有伤到他的骨头,她是料定了自己会接骨,才会用这种法子来证明自己。
知晓她的小心思,穆青之又是无奈又是觉得好笑。
他们只看见穆青之手法极快的在他后背上游走着,那手法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复杂的很,一会儿动动这里,一会儿动动那里。
屋子里尽是惨叫声,他们都没眼看,脸上纷纷是同情的表情。
但过了一会儿,穆青之取走他后背上的银针放了进去。
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这就可以起来了?
不用动刀子不用吃药什么的?
就这样好了?
莫说是这些士兵了,就算是中垒本人也是不大相信的。
但他还是忍着痛,咬着牙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努力起来,但他这次居然很轻松的就起来了。
“大人真的好了?”
他们都感到很是神奇的凑了上去,中垒摸了摸自己的腰,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疼了。
“嘿嘿,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他尝试着扭扭腰直,但穆青之了一眼扫过来。
“若是不想再被接骨,你最好老实安分的躺几天。”
“药方子我已经开好了,煎好后每日三次喝下去,连续喝三天便会好彻底。”
“是是是,多谢穆医官!”
中垒哪有不谢的道理,他还以为自己不仅输了比试丢了面子,还断了腰,这辈子都与战场无缘了,没想到一下子就给治好了。
“谢我没用,我也不是心甘情愿来的。”
中垒神色愧疚的说:“是,我知道,是世子妃让您来的。”
“那……那便请医官大人,代为转达谢意吧。”
穆青之把药箱子往身上衣垮,大步跨出门槛:“要谢就自己去谢,我很忙,没空。”
“这……”
中垒立马红了一张老脸。
正是因为自己没脸去,所以才让穆青之代为转达的。
却不料穆青之是个油盐不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