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蒋兴有杀人的动机,而且在这之前二人发生过激烈冲突,有不少目击证人。
陈家人也一致认定真凶就是蒋兴,央求县令大人严惩凶手。
但,就算没有三巧儿求情,陆宵也不可能草率断案,毕竟,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人就是蒋兴杀的。
就在案情陷入僵局之时,邻县县衙突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真凶抓到了。
当然,邻县倒不是在帮着办这个案子,而是凶手又跑到邻县犯案,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一番严刑拷打,那家伙吃痛不过,竟痛痛快快交待了不少罪行。
其中便有杀害陈大郎这桩案子。
当日里,陈大郎喝得醉熏熏出城,被那凶手盯上一路跟随,走到僻静处便上前抢劫。
陈大郎大声叫喊,结果招来了杀身之祸。
真相大白,蒋兴无罪释放。
不过在回家之前,却又被陆宵唤到后堂,让蒋兴与三巧儿见了一面。
他想看看二人是否还有旧情。
结果,一见面三巧儿控制不住情绪,上前搂着蒋兴好一阵痛哭。
蒋兴这时也知道三巧儿帮他求过情,心里百般交集,也忍不住搂紧了前妻,热泪滚滚而下。
见状,陆宵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他能看的出来,蒋兴与三巧儿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犹豫了许久,终于走了出去,冲着蒋兴问:“如若本官让三巧儿回到你身边,你是否还愿意接受她?”
蒋举愣了愣:“这……只是小人已经……已经与平氏成亲……”
“那有何妨?可以纳妾。”
闻言,蒋兴心里一喜,下意识瞟向三巧儿。
“多谢大人成全!”
三巧儿泣不成声,冲着陆宵盈盈而拜。
她其实还是希望回到丈夫身边的,哪怕为妾,那也能弥补一些以前犯下的错。
“罢了,你们走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二人欢天喜地离去。
等到二人一走,陆宵便走回书房开始写信,准备接妻子与娘亲过来。
他哪里知道,妻子此时早就启程了。
更没有想到,一场灾难突如其来,从天而降……
起因是府衙那边查获了一起数量较大的私盐案。
朝廷一向对盐管控得相当严格,贩卖私盐乃是重罪。
这案子本身与陆宵边都不挨,他完全不知情。
但偏偏,却被卷入其中。
因为对方竟然拿着官府的批文从事着贩卖私盐的勾当,而这批文上面,有着陆宵的官印。
上级震怒之下,当即暂停了陆宵的官职,限制其行动并展开全面调查。
一旦定罪,别说乌纱帽,恐怕还得剥夺所有功名并蹲大牢,这一生算是彻底毁了。
所幸这当口,洛儿及时赶到。
不过陆母就悲催了。
本身年岁大了,一听说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场便吐出一大口血,眼一黑晕了过去。
之后虽醒了过来,却变得有些呆呆痴痴,仿佛一转眼就苍老了十岁。
陆宵痛悔不已,对洛儿坦白了之前的事,悔自己不该沉沦于美色以至于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洛儿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随后利用了自己的能力终于查明了真相:原来,一切都是师爷暗中搞的鬼。
陆宵成日里只知与三巧儿玩耍,无心打理公务,很多时候便交由师爷代劳。
师爷求之不得,利用这难得的机会私造公文,与人联手贩卖私盐从中牟取暴利。
虽查明了真相,但陆宵依然逃不脱失职之罪,最终被撤了职,降为秀才,终生不得再参与科举考试。
对此,陆宵并未怨天尤人,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回到老家之后,洛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几乎不与丈夫说话,只是尽心侍奉着婆婆,打理着家务。
陆宵苦苦哀求,说以后一定改过自新,绝不再拈花惹草。
洛儿却回了一句:“有些事就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接下来,任由陆宵说什么,她都不应声。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陆母终于撒手而去。
安葬了婆婆之后,洛儿找到洛宵说:“相公,这是妾身最后一次称呼你相公。
我俩尘缘已尽,妾身要离开了,回山里修炼,望你好自为之。”
“娘子你别走,听我解释,娘子……”
“你且珍重,我走了!”
洛儿转过身,一串泪珠滑下,急急走出门外,转瞬消失不见。
“娘子……娘子……”
陆宵追出门去,疯了一般冲着天空大吼着。
……
“不好意思,让道友久等了,请茶!”
耳边突然响起灵云真人的声音。
陌子鸣回过神来,赶紧合上手中画册。
却不料……手中竟然空空如也,哪来的画册?
“多谢真人。”
陌子鸣下意识端过茶碗,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灵云真人。
他相信,刚才的经历的并非幻觉,说不定就是灵云真人故意要让他看的。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故事里的陆宵到底是不是灵云真人本人?也或是他的前世?
“道友想问什么?”
没料,灵云真人居然主动问了一句。
“咳……没……好吧,刚才在下不经意翻阅了一本画册,看到一则曲折离奇的故事,内心里有些疑问。”
“没错,你猜的那个人正是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