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蘅到宇文府时,宇文玉冉正跟那日卖身葬父的女子聊天,突然听到敲门声,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她同小荷面面相觑,凝眸思索,还以为是李阙前来致歉,不由耍些小脾气,脸扭到一边,带着脾气说道:“你去告诉他,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从今往后,我同他再无任何关系,让他走吧。”
小荷本就是李郢派来伺候宇文玉冉起居之人,在不触及李郢计划的前提下,她对于宇文玉冉皆是言听计从。
小荷一开门,看见外头的是位女子,她一看见裴月蘅的脸,想起了那日裴月蘅出手时精准跟狠戾,她低眉恭顺道:“姑娘,请回吧,我家主子说今日不见客人。”
裴月蘅微笑,看了看里头,目光又聚集在小荷身上,这女子,身上有内力波动,看来,这件事情还不简单呢?
是宇文玉冉秘密跟别人搭上了线?还是有些人成心设了局,引宇文玉冉入局呢?
不过不管是哪种,她定然不能让宇文玉冉坏了大局。
裴月蘅的脚步跨进大门,小荷壮着胆子将她拦了住,“姑娘,请自重。”
裴月蘅看了一眼王大雷,王大雷了然,上前将那女子拦下,裴月蘅直接入了府门。
宇文玉冉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没有回头,略微失望道:“他走了?”
“他没来,是我。”
听到裴月蘅的声音,宇文玉冉整个人的身体僵直,从地上猛地起身站立,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她的目光朝裴月蘅的身后看去,没看见小荷,更加紧张地问道:“你们把小荷怎么样了?”
裴月蘅坐下,没有去看紧张地手足无措的女子,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斯条慢礼地饮起来,没有说话。
宇文玉冉看见她这淡然地模样,越加焦急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一来,就欺负我的侍女,是觉得我后背没人,好欺负是不是?”
裴月蘅见她这模样,笑道:“玉冉,我就来你这讨杯茶喝罢了,你不要那么紧张。”
她紧盯了宇文玉冉好一会,问道:“你这神态,不会是有什么秘密吧?”
“我……我哪有。”宇文玉冉说这话时,语气迟疑,完全没有一点底气。
她啊,不习惯说谎。
“玉冉,你可知道的,我会读心术,一看就知道你有没有在说谎。”
宇文玉冉把眼睛别过一边,耳尖通红,低声道:“你别骗我了,世上根本就没有读心术一说。”
裴月蘅被她这副像是做错事的模样逗笑了,“玉冉,你不擅长说谎,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宇文玉冉咬紧牙关,跟李郢的事情她定然不能说出来,只能是拒死不认了,“我连寻一个侍女的自由都没有了?”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说道:“如果连这种小事你们都要插手,那你们倒是给我配置齐全啊。”
裴月蘅又抿了一口茶水,对于宇文玉冉的控诉无动于衷,轻叹道:“玉冉,你救下的这个人,是个练武之人,以她的本事,需要卖身葬父?需要你去救?”
宇文玉冉没想到裴月蘅居然知道这件事,心中越发紧张了,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裳,她不知道裴月蘅到底知道多少情况。
越是这样,她的紧张神色就越加深了。
“我……我只是见她可怜,只是觉得与她的境况相似罢了。”说罢,眼泪含于框中,随时都准备掉落,若裴月蘅是男子,看见她这样子定然会觉得心疼,不会再对救侍女的事情有所追究。
但裴月蘅不是男子,这招对于她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玉冉,收起你的眼泪吧。”
宇文玉冉没想到裴月蘅还这般不依不饶,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裴月蘅,你怎么会懂这种丧父之痛,你要是明白,你们也就不会合伙谋害我爹了,你说我说得对吗?突厥……”
“啪。”
裴月蘅的巴掌狠狠地招呼在宇文玉冉脸上,眼神不再有柔意,眼底的冷意逐渐凝聚,“宇文玉冉,你能说出这话,我都替你九泉之下的爹感到寒心!”
宇文玉冉捂着发疼的脸,眼中满是恨意,眼泪更是不争气地往下流,“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裴月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爹的死,是陈启诬陷的,这件事全天下皆知,你如今倒打一耙,我倒想问问,你这个消息从何得到的?”
宇文玉冉擦干眼泪,恨恨道:“你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没有数吗?”
裴月蘅知道从宇文玉冉口中套不出什么,她起身,摇了摇头,手直接抚过宇文玉冉的头顶,一看见那人的脸,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宇文玉冉过了许久方缓过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想骂几句,却被裴月蘅的声音打断了。
“宇文玉冉,你最好跟李郢少些接触,不然,最后受伤的,绝对会是你自己。”
宇文玉冉起身,侧着身子,下了逐客令,“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若是没有做亏心事,何须要怕!”
裴月蘅看着呆滞在原地的紫苏,吩咐道:“紫苏,从今天起,宇文公主便由你照顾她的起居,若是她出了府门,我拿你是问,你明白了吗?”
紫苏刚看见裴月蘅的手段,整个人还处于懵圈状态,她对于裴月蘅又惧又怕,如今裴月蘅吩咐她做事,她哪里敢不从。
“是。”紫苏的声音有些发颤。
“裴月蘅,你这是软禁我!”宇文玉冉看着那道出门的背影,怒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