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珠主仆两人一路走,奈何院子太大了,她们走着走着便迷路了。
“这哪里啊?这么偌大的王府,竟连一个下人的人影都没瞧见。”谷兰内心本来就对平阳王府不满,如今这般境遇,她禁不住埋怨起来,反正四下也没有旁人。
黄月珠知道她没有坏心,就是嘴巴快了点罢了,摇头道:“咱再走走,总能找见出口的,瞧,这天不是快亮了?”
“王妃,您就是太好说话了。”谷兰笑着说道。
她不知道王妃这性子好还是坏,都说高宅大院会吃人,专吃的,可不就是像王妃这样的心肠软的女子嘛。
黄月珠不语,她心肠软吗?其实她的记忆并不多,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她醒来后,以前的所有事情都是李郢同她说的,她究竟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其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谷兰,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情吧,我好像是失忆了一样,都记不起来了。”
谷兰有些为难,她本是一名平头百姓,是李郢让她前来侍候王妃的,王妃如今问起以前的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就在此时,恰好有一侍卫从远处走了过来,黄月珠赶忙与谷兰藏了起来,待那人走远后,她们方伸出头来。
“走,跟上去看看。”
谷兰皱了皱没有,犹豫道:“王妃,这不好吧,若是被别人发现了……”
黄月珠哪里听她说那么多废话,拉着她的手往侍卫刚走过的路而去。
何峰也发现了后背有人跟踪,在转弯时,他看清了来人是谁,微微摇头,没有理会她们,转身走进了内室,并将门掩好。
黄月珠见大门阻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剁了剁脚,她们被发现了?
“不进去了吧?”谷兰压低声音问道。
这大门紧闭,她们此刻闯进去就会暴露行踪的。
“饶路,咱从另一个门进去。”
“啊……”
谷兰万般不愿意,但见自家王妃已经率先进去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何峰一进门,便闻到浓重的酒味,越加走近,地上的酒壶越加的多,脚都无法落地了。
他微微皱眉,王爷不是已经心想事成迎娶到了自己朝朝暮暮之人了?如今不在享受**,却跑到这里喝闷酒,这到底又发生何事了?
而这件事定然重要,不然很少沾酒的王爷不会一下点了这么多酒。
“王爷。”何峰终于在一堆隆起的酒罐中发现了微醺的李郢。
李郢回头看了看何峰,招手让他上前。
何峰到他身侧时,李郢扔给他一罐酒,阻止他继续汇报,他知道何峰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宫里的人已经清理掉了。
这些,他不想听,现在大晋的天下,都是他的了,他该高兴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李阙接手皇位一年多,他便已经收走了朝中大臣的心,很多人都跟他一起走了。
他现在接手的朝堂,还是他自己的幕僚,手上的人,还是服从自己的虎鲸门,这些人,江湖气莽太重了,让他们打打杀杀可以,可若是让他们当官,这朝堂,可就真的要变成乌烟瘴气了。
他赢了李阙又如何,天下,依旧不是他的,蘅儿,也依旧不是他的!
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心底越加烦闷,又继续灌酒。
“何峰,今日,就让我醉一回吧,我不醉,我心里难受!”李郢的眼泪流了下来,落入口中,夹杂着酒,他觉得苦涩极了。
“我没想要杀裴世霖的,我真的是误杀的,你信吗?”
李郢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信!”何峰对上李郢的眼神,认真地说道。
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李郢也被何峰的神情愣到了,拿着酒罐碰上何峰的酒罐,笑道:“你信又有什么用,蘅儿是不会相信的。”
门外的黄月珠一听见蘅儿这个词,耳朵越加竖起来,她定要好好查这个蘅儿是谁!
李郢没有发现门外有人在偷听,在这座小院,他从不会刻意提防谁,因为他不信,这个府里还有谁不怕死的敢进入他的这座小院。
“何峰,我这里很乱。”李郢用力地指着自己的心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置裴月蘅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他杀了那孩子,裴月蘅跟他的关系也到头了,就算现在她以为她是黄月珠,她跟他的关系也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可能。
可若是放任那孩子生出来,他只怕每日都会睡不着,一见到那孩子,他就会想起李阙,想起李阙跟蘅儿在一起的场面。
这简直比要他命还要难受。
何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如今越加的沉默寡言了。
“何峰,你说,若是你心爱之人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孩子,你会如何处置?”
何峰喝下罐中的酒,没有直接回答李郢的话,说道:“王爷,您已经有了选择了不是吗?”
李郢将酒罐砸碎,里头的酒全部流了出来,他看着那破罐子,喃喃道:“是啊,破罐子早已经破摔了,哪里还有再变成完好的时候。”
何峰没有说话,王爷早已经有了选择,从他知道裴姑娘有了身孕,他就没打算要留着那个孩子。
所以他才会一个人在此地喝闷酒,他就是要用酒去麻木自己,让自己对裴姑娘的愧疚少一些罢了。
“王爷,需要属下做什么?”何峰现在不再像以前一样去劝慰他,如今位置不一样了,他的王爷,再不是以前的王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