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蘅端起勺子吃了一口,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如此美味的糕点,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了,禁不住又吃上几口。
当勺子碰到里头的东西时,她停下了动作,在桌子上有意无意地敲了三下,说道:“谷兰,带这位姑娘下去,重赏,就赏那幅黄昏垂钓图。”
这图乃是名家之作,价值千金,若是懂风雅之人定然觉得珍贵无比,但眼前的女子,乃是市井中人,她懂得欣赏这些?
还不如赏她一些银钱来得实在。
谷兰虽是这么想,但还是乖巧地下去拿了。
芍药朝着裴月蘅重重地点了点头,裴月蘅的意思,她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三天之后的黄昏,就是她们实施计划的时候。
裴月蘅趁着四下无人,立马将糕点从中间扒开,拿出里头的地图,细细地端看起来。
这些道路都不在官道上,地图上也没有该路线,这些线路,应该是虎榷这些年探出来的路,路上不会太过舒坦,但应该是较为安全的。
裴月蘅已经将自己细软收拾妥当,她来时没有带任何东西,走了,也不需要李郢的任何东西。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眨眼三天之期就已经到了,谷兰也觉得这几天裴月蘅的精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娘娘,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谷兰便收拾便打趣。
裴月蘅敛了敛神色,她表现出来那么明显吗?
“这都被你发现了?”
“您的眼神中神采怎么都掩盖不住,脸色也比以前红润,人都说相由心生,您啊,心情定然是极佳的。”
裴月蘅只是笑笑,没有回话,看了看忙碌的谷兰,她若有所思,不知道该不该把谷兰一个留在王府,若是她走了,李郢回来定然不会放过谷兰。
但带谷兰在身边,的确是增添危险,谷兰不会武功,不会骑马,带上她,只会拖累她们。
“谷兰,下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把自己的细软收一收,从今往后,你就在那地方生活,在我没有去找你前,都不要出来,知道了吗?”
“王妃……”谷兰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知道裴月蘅不喜欢王爷,可想不到裴月蘅会离家出走。
“谷兰,我叫裴月蘅,不是黄月珠,所以,我必须要走,我信你,所以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但你没有武功,这一路上危险重重,你跟在我身边太危险了,所以,你留在京城,将自己藏匿好,记住了吗?”
“那您要去哪里?”谷兰神情哀伤,她不管眼前的人是黄月珠还是裴月蘅,都是她的主人,如今裴月蘅走了,她真的慌了。
“我的身份,是大晋的皇后,我的陛下他在西北,我定然要随他过去。”
谷兰想说带她过去,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她不能连累到王妃,不,应该说是娘了。
“娘娘,您多保重,我等您回来接我。”
裴月蘅感动地抱着谷兰,久久不放手,嘱咐道:“不会很久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了,你在这里,一定要保重,记住,不要乱走。”
谷兰的眼泪流下来,强颜欢笑道:“没事,我会等您来接我的。”
裴月蘅替她擦掉眼泪,她是真诚地感激谷兰,有她在身边,的确有很多乐趣。
“好了,收起眼泪,我带你去逛逛外院,见俊美男子。”
谷兰一下便笑出了声,她还是这么的不正经,“娘娘,您都怀着孩子呢,这么不正经您也不怕以后带坏殿下了。”
裴月蘅莞尔,“不正经怎么了,又不干违反律法之事,不正经才平易近人。”
谷兰也被她的歪理说得无可奈何,不过她们这种高高在上之人,不正经倒是更显亲和。
“好,娘娘说啥就是啥,咱们走吧。”
裴月蘅揉了揉谷兰的绒发,宠溺地望着她,率先出了门。
苏丹正在房间内休息,听到叩门声,立马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有些惊讶。
“王妃。”
裴月蘅点了点头,抬脚进屋,吓得苏丹没有了沉稳之色,匆匆忙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
“不知王妃前来,东西都未能收拾,给王妃看笑话了。”说罢,他将椅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抛到床上,示意裴月蘅坐下。
“王妃,您坐。”
裴月蘅微微点头,坐了下来,示意谷兰将食盒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苏丹不知道裴月蘅想要做什么,王爷的命令就是让他保护王妃,下了死命令,不能让王妃出城。
这几天他一直密切关注裴月蘅的动向,但她的行踪很稳定,甚至说很宅,有时候一天都没有出过院门。
他盯得眼睛早就发酸了,浑身无力,他刚刚回来休息一会,没想到王妃就来了。
“苏丹,房间味道有些重,点个香炉如何?”
苏丹深吸一口气,也觉得房间内的确有丝气味,平常他自己一个人住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王妃一进屋,淡淡香气袭来,就显得他房间内的确有怪异的味道了。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出去拿了个香炉,匆匆将香炉燃起来,但香炉小巧,他这双手是握剑的手,哪里做过这些精细的活,任他如何点,都无法点燃。
“我来吧。”裴月蘅温和一笑,示意他将香炉拿给她。
苏丹腼腆一笑,脸上有些泛红吗,将香炉跟火折子递给了裴月蘅。
裴月蘅轻轻松松便将香燃了起来,这个室内香气萦绕,这味道的确比刚刚的好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