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看着在他怀中安睡的孩子,泛起了宠溺的笑意,他温柔的抚摸孩子的发丝,满脸的宠爱,喃喃道:“傻孩子,若是我白日来,你今后一定是见不到我了。”
但安详睡去的孩子并没有听到他的这些私语,鼻子微皱,在李郢怀着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继续安睡。
看着怀中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孩子,李郢怎么看都是看不够,他的手不敢动,害怕惊动到还在沉睡的孩子。
一代强者,就这样用别扭的姿态抱着孩子。
“你跟你母亲,真的是长得十分的相像,她啊,跟翔儿长得一般好看,我见过无数女子,可却未见哪位女子身上能有你母亲身上半分风华。”
“遇见你母亲,便误了一生,今生啊,再没有人能走进我这心了。”
“你母亲回头朝我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沦陷了。”
“你是不知道,你母亲那一刻有多美丽,仿佛周边的所有人已经黯然失色了,天地间,唯有她是道绚丽的光彩。”
“不过你还小,不懂得情爱,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大伯只愿你今后能找到你相爱之人,你们两个,都是朝着彼此奔赴,相濡以沫一生。”
“大伯这一生只怕是遇不上了,也不想再遇上了。”
“大伯爱你母亲,但这爱啊,从今往后便深埋在大伯得心底,再不会出来了。”
“大伯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你父亲跟母亲,大伯啊,是个罪人,只可惜,也没有机会赎罪了。”
“大伯也不想要赎罪了。”
“大伯要走了,你可能今后便再也见不到大伯了,大伯愿你从今往后顺风顺水,再无波折。”
李郢抚了抚李安翔的发丝,心疼道:“你在娘胎中受到了太多的苦,今后啊,你所有的业,都由大伯来承担,好不好?”
李郢自顾自的说,仿佛有很多话要倾诉一般。
只可惜,他的这些话,也就只能说给沉睡之人听。
这些话,他也只说这么一次。
今后,便相忘于江湖吧。
所有的业,所有的果,他都甘心一人承担。
只求李阙一家,从此平平安安。
裴月蘅跟李阙刚到皇宫,便感觉到了匹敌的内力,虽然那人已经可以收敛了,但她还是感受到了。
这等匹敌的力量,除了李郢,还能是谁?
裴月蘅原本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聚在一起,怒意跟担忧聚集,她恨不得立马就出现在李安翔身边。
“他是不是要拿翔儿的性命来要挟咱们?”裴月蘅急急道,若不是她的内力不济,早就瞬移到儿子身边。
李郢这个人手段如何残忍,心肠如何狠毒,她都一一尝试过了,她害怕,李郢真的会丧心病狂的对孩子下手。
李阙的精神力锁定李安翔,见李郢慈爱的看着孩子,虽说看起来没有要对孩子下手的意思,但裴月蘅如此担心,他还是将李郢周身的空间锁定了。
李郢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压力让他动弹不得,但他并没有惊慌,反而更加放松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
若是要他的命能让裴月蘅开心些,他愿意给。
他欠她的,欠李阙,终于要还了。
不大功夫,李阙半拥着裴月蘅的腰身出现在李郢面前。
裴月蘅还未站稳,便焦急的朝着李郢所在的方向奔去,将孩子从李郢的怀中抱出,怒道:“李郢,你连一个孩子都放不过吗?”
被控制了活动范围李郢自嘲一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任何话。
裴月蘅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来,恨不得此刻就将眼前的男子生吞活剥,但她还是忍住了。
看着不说任何话的男子,她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做都做了,就这么不敢承认吗?
李阙的手覆上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温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我带孩子下去休息。”裴月蘅恨恨地看了一眼李郢,厌恶般的将眼神转移,一刻也不愿在此刻待下去。
李阙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待裴月蘅走远后,方将李郢的禁制解开。
“为什么不杀我?”李郢还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这个姿势让他的身体已经发麻了。
“你对翔儿没有恶意。”李阙淡淡说道。
“你就这么相信我?”李郢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跟自己这个同胞兄弟这么近距离说话,他跟李阙发什么过那么多矛盾,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但他万万想不到,李阙居然相信他没有恶意,的确是令他惊讶。
“其实你有没有恶意我都不在乎,就算给你机会下手了,以你的实力,根本就杀不了翔儿。”
李郢没有失望,这才是他认识李阙,永远都是这么狂。
“我的命就在这里,欢迎你们来取。”李郢闭上眼睛,对于俗世早没有任何期盼,就这样死在李阙的手里,也挺好。
“你走吧,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在京城遇见你。”李阙转身,不想再跟李郢费口舌,但临走前,他还是回头叮嘱了句,“好好保住你自己这条命,可别在半路上弄丢了。”
李郢站起身,活动自己发麻的身子,既然李阙不杀他,他也不扭捏,从今往后,便天高路远,从此各不相干。
但临走前,他还有一件事要提醒李阙。
“代玉就在京城内,你们该多提防她,她身上有枚凤翎,在盘古祖神的结界中,我亲眼所见祖神欲要杀了代玉,但却被那枚凤翎所拦,祖神根本拿她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