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坐在何峰床头,将公榜递给何峰,正是那道封太子的榜文。
“王爷,那咱们赶紧离开这回京城,赶在李阙回京城之前回去,这样方对你有利啊。”
李郢将何峰按回床上,让他稍安勿躁,“就算我们身在京城,形势也不会在我们这里。”
“咳咳……”何峰有些着急,都是因为他受伤了,耽误了王爷的行程,“都是我不好,连累王爷了。”
李郢摇头,李阙当太子之事他早就听到了风声,这件事并不意外,显然是他那父皇刻意安排,李阙在这里成名,能扳倒他的,也只能从此地慢慢调查。
还别说,这几日他还真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想必定能给李阙一个惊喜。
“我们不回去。”
“王爷!”何峰以为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继续规劝:“我身上的伤没事,随时都可以出发。”
李郢无奈,附耳轻声将他的计划告知何峰,何峰听后脸色大变,不可置信,随即点头。
裴月蘅跟芍药回到客栈找马,本不想同李郢道别,但他人像是知道她要离开般,一进门,便看到李郢站在马厩那里喂马。
“你要离开?”李郢把桶里的精粮全部倒入马厩,回头问道。
裴月蘅点头,“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回京城吗?”
裴月蘅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突厥王这件事定要保密,不然会连累家里人,以前尚有圣女的身份掩护,如今李郢已经知道她就是圣女,再不能让他知晓旁的,不然,危险的又岂止是裴家?
“没有,我要去寻林深哥哥。”
林深?李郢心中冷笑,应该叫他李阙才是,但他并不做声,当作不知晓。
“你带上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不用了,谢谢。”
李郢摊手,面上神色失落,他对于裴月蘅的喜爱从不掩饰,但也不会强迫,这一点让裴月蘅对他并不反感,至少,李郢没让她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李郢看着裴月蘅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柔情逐渐变成复杂,李阙重创突厥,大家都记住了他的丰功伟绩,忘记了其中一位小女子的功劳,那人,正是圣女,然而从没有人见到过圣女的尊荣,但李郢知道,圣女便是裴月蘅,然裴月蘅一个大家小姐,如何能够说服在刀尖上讨生活的蛮子出兵?这件事他若是能搞清楚,他何须用争皇位,只需静待时机即可。
可若是他如此做了,他对她的爱便不再纯粹,但那个位子,原本就是他的,他凭什么拱手让人?
裴月蘅故意在城中绕了许久,方带着芍药出城,就算出了城门,她依旧不放心,时不时回头张望,就怕李郢偷偷跟着。
但走了很久,依旧没有马蹄的声音,裴月蘅提起的心也稍稍放下,原来是她想多了,李郢总归是个王爷,怎么同市井流氓一样去跟踪人。
“小姐,你这一路都回头张望,是在等谁吗?”
“啊?”裴月蘅被芍药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我是害怕被人跟踪。”
芍药翻白眼,无奈道:“我的小姐,你的功力如此高强,若是有其他人靠近,你定能发现他的气息,你在紧张些什么?”
裴月蘅被芍药如此提点,顺了顺气,点头称是,原是她太过紧张了,她如今的实力已是不俗,只要不是强过她太多,她定能发现那人的踪迹。
俩人不再走走停停,而是一路狂奔,直往突厥奔去。
玛哈坐立难安,在帐篷内来回的走走停停,这信已经寄出去,也不知突厥王收到没有,如今吐谷浑陈兵在边境,随时都有可能进攻。
如今的突厥,与吐谷浑开战就是以卵击石,要是突厥王在,尚还有一战的可能,可如今突厥王却不知音信,他怎能不上火。
“大长老!”
“怎么啦?冒顿开始进攻了?”玛哈看着气喘嘘嘘的士兵,心中更是着急。
“不是!”那士兵顺了口气,断断续续说道:“是……是……”
“是我回来了。”裴月蘅掀起帘子,对着玛哈微笑道。
玛哈看到裴月蘅,老泪纵横,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习惯了裴月蘅的保护,看到那道瘦弱的身躯,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王,你可算是回来了。”
帐内之人皆是突厥的核心,看到裴月蘅,他们脸上皆露出相同的笑容,那是欣慰,是骄傲的神情。
如今的突厥,已经不再是四分五裂,他们只有一个部族,那便是突厥,他们认定的王,如今也只有一个人,以前他们认裴月蘅为王,是因为她的武力压制,残忍手段,并非真心,而今,在突厥为难之时,她站立在他们面前,这样的王,他们哪还想有什么异心。
裴月蘅坐到虎皮铺的垫子上,下首坐着突厥的精锐,这一刻真的觉得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怪不得人人都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
“玛哈,说说现在什么情况。”裴月蘅收起笑容,正经起来,就算她没上过战场,也不知道什么兵法,但她一直坚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兵法都不顶用,但,前提是知彼知己。
“吐谷浑的兵力约是我们的两倍,而且有耶律保机熟知我们的情况,现在最担心的,是耶律保机会悄悄带着吐谷浑人进来,给我们一记闷棍,届时,我们的情况就危急了。”
裴月蘅沉眸,这的确棘手,现在的突厥虽然团结起来了,但是依旧是各自守卫自己的一方天地,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