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外公,御医来了,子枫她怎么了?”
是景容?襄王神情木然的抬头,在看见景容的一瞬间,泪如泉涌,“来了,终于来了,子枫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没有任何的预兆,突然就晕倒了,御医来了吗?快让他来看看。”
“蒋太医,劳烦了。”景容虽然也很担心洛子枫的状况,但是此刻却也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给太医院新上任的院首蒋太医让出了位置,而她则是面露愁容的站在一侧,看着面色依旧红润,却昏迷不醒的洛子枫,这太不合常理了……景容也是略通药理的,此刻看见蒋太医在掐洛子枫的人中,对方都浑然不觉,此刻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莫非是靖国的毒在作祟?不应该啊,吴太医说过,余毒全清,所以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景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一旁的清儿道:“清儿,去将本宫的备用药拿来。”
“备用药?”清儿有些奇怪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兀的瞪大了眼睛:“备用药?!公主,你说的该不会是……”
见清儿就要大声嚷嚷出声,景容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叫你去拿就去拿,这么大声嚷嚷,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被捂住嘴不能说话的清儿眼角泛泪,有些委屈的点头表示明白,景容这才松开手让她赶紧回宫。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蒋太医便将该检查的全都检查了一番,看着一旁焦急的等待说法的襄王和景容,他也只是低垂着脑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出口的声音低沉又带着歉意:“襄王,公主,世子的病乃是先天不足之症,老臣无用,皇宫御药房已经没有天石粉了,如今世子病发,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襄王怒目圆瞪,将怀中的洛子枫交到一旁的景容的怀中,然后一把拎起蒋太医的衣领,极其粗暴的将其从地上揪了起来:“你给本王说,恐怕什么,啊?!”
还在奇怪襄王怎会在这种时候将洛子枫交到她手中的景容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明白了,看着无辜的蒋太医遭受这般的对待,她赶紧一方面稳稳的托住洛子枫的身体,避免她与冰凉的地板直接接触,另一方面则是出言安抚道:“外公,此刻即便你将蒋太医杀了也无济于事,天石粉,我那儿还有一些,适才我便吩咐清儿去取了,蒋太医,若是有足够量的天石粉,世子可还有救?”
襄王闻言松开了蒋太医的衣领,得救了的蒋太医赶紧点头道:“有救,自然有救。”他相信,此刻若是他说洛子枫没救的话,要取了他的性命的人便不只襄王一人了,那双沉静的红眸之中蕴含着的远比襄王眼中彰显无遗的暴怒可怕得多……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清儿总算是带着盛装有天石粉的白玉瓷瓶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襄王府主殿,她前脚踏进主殿,襄王后脚便将她手中的白玉瓷瓶抢了过来递给蒋太医,神情急切的问道:“蒋太医,这可是天石粉?量可够?”
蒋太医揭开瓶盖闻了闻,又摇了摇瓷瓶,脸上随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够了,足够了,如今这天石粉在御药房都难求一钱,敢问襄王这是从哪得来?”
望着蒋太医眼中的希冀之光,襄王也是一愣,好奇的目光投向清儿,可是刚刚才被抢了东西的清儿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言语,面露尴尬的襄王只好又看向景容,景容则不似清儿般如此无礼,只见她在知晓天石粉足够救洛子枫的性命之后便在脸上挂起了释然的微笑:“这是早年间父皇赐给本宫,用作备用的,如今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什么?”蒋太医闻言险些没将手中的瓷瓶扔出去,襄王见状赶紧将其抢回了手中,妥善保管。
蒋太医猛地摇头拒绝道:“这居然是公主您的备用剂量?不成,不成,老臣绝对不能擅用这天石粉,若是圣上知晓……”
景容闻言,双眼一眯,冷冷道:“若是父皇知晓,蒋太医,你的一家老小就全都归本宫和襄王照顾了。”
“景容……”襄王神情复杂的将目光投射在景容的身上:“这天石粉是你的备用,本王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天石粉虽说御药房没了,不代表别人那儿没有,如你一般有着备用的人也一定大有人在,本王自会另寻,这个你暂且收起。要用你的性命换子枫的,即便本王愿意,子枫醒来之后也饶不了我。”
景容闻言只是摇头:“蒋太医,外公,你们的担忧我都懂,这天石粉说不定哪天我就要用上,但是子枫不一样,她的症状和一般的都不同不是吗?这么多例不足之症,蒋太医你可有见过昏迷不醒的?若是子枫她一直保持这般的状况,她能够支撑几日?不要为我未来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发病而耽误了眼前子枫的治疗,即便我当场发病,那也还有六到八年的时间寻觅天石粉不是吗?可是子枫不一样,她……等不起。”
襄王被景容最后这一句‘等不起’震得连连后退,退到门边扶住门框这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瓷瓶,又看了看洛子枫,最后发出沙哑的声音:“蒋太医,你说实话,子枫她还能坚持多久?”
“如此状况不能吃也不能喝,七日,顶多七日,世子的身子便会承受不住,然后油尽灯枯。”蒋太医摇摇头,这也正是他所纠结的,诚如景容所说,这样的发病情况实属罕见,根本就没有四处搜集天石粉的时间,更何况,即便真的还有人手中存留有天石粉,又有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