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办法，现在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
于是，顾以沫只好沉默的把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去，不再看盛相濡一眼。
盛相濡沉默的听着顾以沫的这些话，许久之后方才喃喃道：“是啊，我的年少荒唐，却是她用所有换来的，如今我又有何脸面再来回想。”
当年种种荒唐，如今回想，怕是那人拼尽所有才偷回来的吧，可惜，当初的他就跟个混蛋一样，一次又一次伤她，直到最后，终于永远的弄丢了她。
举目四望，满眼荒唐。
“抱歉。”顾以沫见此，有些生硬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率先迈开步子，登上了船。
盛相濡兀自一个人出了一会儿神之后，也沉默着登了船。
上船之后，竹毓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的僵硬。
在海山航行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顾以沫的错觉，她总觉得盛相濡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好像在不着痕迹的躲着自己。
顾以沫见此，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也只得默默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不搭理自己，自己也尽量避开他，不给他添堵。
而夹在两人之间的竹毓见此，却觉得很奇怪，左右看看，又迫于眼前的这个气氛，不敢开口。
于是，三个人之间就这么一直笼罩着一股尴尬。
直到某一天晚上，睡不着的竹毓小朋友走出自己的房间，准备到甲板上吹吹风，顺便欣赏欣赏夜晚海上的风景。
然而，她才刚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了依坐在顾以沫房门外，正在睡觉的盛相濡。
竹毓：“？？？”
此时的盛相濡就这么靠着墙，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自然垂在地上，脑袋微微向上，倚靠着墙，在摇曳的烛光下，可以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眼下的那颗泪痣格外显眼。
竹毓本想轻手轻脚的绕过去，谁知道她才一动，盛相濡就醒了过来，他抬头看着竹毓。
竹毓尴尬一笑。
过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一起出现在了甲板上面。
“大人您是不是喜欢沫沫姐姐啊？”两人坐了一会儿之后，竹毓忽然眨巴着大眼睛，很是直白的不带一点转弯的直接问了出来。
盛相濡努力保持着微笑，“嗯？”
这丫头，果然该说跟那人很像吗？连问话的风格都一模一样。
“不然大人为什么要守在姐姐门口？我在门内见过，那些师兄们守在师姐们的房门外，他们告诉我，这叫喜欢和......心仪。”竹毓小朋友用一张天真出了这些让人面红心跳的话。
盛相濡笑笑，“本尊不喜欢她。”
“诶？”竹毓眼里闪过一抹迷惑。
为什么不喜欢，明明都是做的相同的事儿啊，为什么门内的师兄们那就叫喜欢，而大人这个就不叫喜欢了呢？
果然，大人的世界都这么复杂的吗？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盛相濡笑着道。
竹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别告诉你沫沫姐姐。”盛相濡又道。
“为什么？”竹毓不解。
“你记着就行，听话。”盛相濡继续道。
竹毓看着盛相濡俊美妖冶的容貌，眼神瑟缩了一下，说实话，她对眼前这位大人还是打心底里有些害怕的。
于是，竹毓小朋友迫于眼前人的威慑，只得向恶势力低下了头。
“是，我记住了。”竹毓小朋友道。
“很好。”盛相濡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丢下小朋友一个人待在甲板上吹冷风，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刚刚的地方，又继续待着守着。
所以，盛魔尊刚刚的行为只是一来，不想在外面聊天吵着顾以沫，二来，就是‘威胁’竹毓小朋友不许把自己今天发生的事告诉顾以沫。
竹毓回过头，从她这个位置，她隐约能够瞧见盛相濡守在顾以沫房门外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让竹毓觉得自己的小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那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竹毓转过身，面朝着大海，眺望远方，开始思考这个极富有哲学深度的问题。
但是很显然，未经世事的竹毓小朋友是不可能想明白其中的问题的。
于是，想了一整夜都没想明白的竹毓小朋友，第二天就顶着一对熊猫眼，出现在了顾以沫的面前，一脸疲惫幽怨。
“你昨晚这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这副模样。”顾以沫有些好笑的问道。
竹毓看了眼盛相濡，又看了眼顾以沫，咬了咬嘴唇。
“我昨晚睡不着，在甲板上吹了一晚上风，看了一晚上的风景。”竹毓小朋友还是记得自己答应过盛相濡的事儿，眼珠子一转，把整件事情掐头去尾，陈述了一下其他的部分。
她说的可都是实话，没有说谎哦。
竹毓在心里反复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越做越自信。
顾以沫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睡不着？不习惯？”
竹毓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说谎哦，她只是做了个小动作。
“等会儿吃了饭，你再回房间睡一会儿吧。”顾以沫看着这张憔悴的小脸，叹了一口气。
“嗯嗯。”竹毓点头。
于是吃完饭之后，竹毓就被顾以沫拖着，关回了房间里，睡觉去了。
把竹毓安顿好之后，整个甲板上就只剩下盛相濡和顾以沫两个人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些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