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爵位高的两位女侯爵,都是游戏里独当一面,战役模式下强制培养的主要英雄。而我,不论作为黛蕾尔还是耶泽蓓丝,在原本的游戏中都是彻头彻尾的炮灰路人甲。更不要说在这个穿越的世界里,我行走于正邪的分界线上,狠狠玩了一把双面间谍的无间道。而如今我居然险些能与这两位主要女英雄平起平坐,这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得意?
何况,授勋仪式后的舞会兼酒会,再排座次时,我就堂而皇之列席于芬丹之侧了,将艾罗兰一干德高望重白胡子垂膝的德鲁伊长老们都挤到了后面。而且,我右手边就坐着银色城邦的领袖、*师泽希尔。被两位一国之尊一左一右拱卫似的座位,让我高踞其上,无比欢乐。
更欢乐的是当舞会开始之后,我眼睛看着场子里乱纷纷的群魔乱舞,耳朵里钻入那些各路势力乱纷纷的闲聊之声,听着不同的种族歌颂着不同的神龙,让我突然有一点想笑了。
“阿尔卡什,老天!这曲子快得让人觉得好像站在炽热的铁砧上!”——这是被一首旋律飞快的小步舞曲弄得脚下几乎拌蒜的乌尔夫斯坦发出的惊叹。
“伟大的艾尔拉思啊!光明与和平重新降临这新的帝国,今夜您终于再度眷顾了您的子民!”——这是小白女王虔诚而真挚到了十分的感叹。
“神圣的马拉萨在上,暗影烙印必须从这场战争中吸取教训。斯拉塞的谎言、莎蒂娅的命运……都不是一个虔诚的黑暗精灵应有的方向。”——这是伊拉娅的感慨。
“我同意你的观点。即使地灵之母、天灵之父重新眷顾了我们,以前被那些堕落而邪恶的法师所奴役的记忆,也镌刻在我们灵魂的最深处不容忘却。”——这是兽人的大萨满库金的回应。这两位新晋的女侯爵看起来似乎竟然奇妙地言谈甚欢。
“西莱纳女神在上,就算如今击败了恶魔,可是谁又知道这些当初竟敢背叛她的黑暗精灵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是我和芬丹身后的加兰悻悻然发出的不合时宜的怨言,在这种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我忍不住失笑。
我忽然记起来,在我那个午夜梦回,终难遗忘的现实世界里,我初中三年的同桌,自命举止卓绝风度特别,然而却有绝大的一个软肋,就是一听到五月天的歌,就忍不住要咆吼一番跟着唱上一唱。我经常被他突如其来嗷的一嗓子,吓得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在腔子里上下翻腾几个来回。当我久经考验以后,拜他所赐,我也颇是学会了几首五月天的主打歌。其中有一首,确切的说,是那张专辑的名称,我实在很喜欢——此刻拿来形容这个场面,是再恰当不过的词语。
我喃喃地说道:“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芬丹的耳朵居然尖到连我偶发的小小感慨都不放过。“什么?”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重复了一遍。“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芬丹微微一怔,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看他看得多了,我也能分辨得出来他不同时间不同场合不同情形下的皱眉,都有着什么样不同的意思。比如,此刻他的皱眉发问,就是个纯粹的问句而已。
搞清楚了他的意思,我就轻松多了。我笑眯眯地说:“没什么。以前我曾经喜欢的一张专辑……”转念一想这个古板严厉肌肉男知道什么是“专辑”呢?还得费一番口舌解释!于是我又改口道:“呃,一首歌的名字,就叫‘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你看,像不像在形容今天这个场面?”我笑嘻嘻地指着大厅正中正在欢乐地舞动着的人群,问他:“哎,要不然我唱给你听听可好?”
芬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点,摇头拒绝。“不好。你每次唱歌,大概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一愣,“什么?!”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被关在草棚子里的时候,在墙上刻《不想长大》的歌词;在被芬丹从亡灵的地牢里救出、回师塞利斯塔拉的途中,为了混入正宗的精灵们哀悼勇士的行列,信口改编了《because i love you》……好像每次我唱歌的时候,都会导致不良的后果。第一次,我被关了禁闭。第二次,我被委以守卫必定陷落于敌手的塞利斯塔拉的重任,结果打到力尽气竭还被俘,蹲了亡灵的苦牢——
我低头闷笑。
真是囧囧有神的雷啊。唱歌的情节,果然是穿越戏里的大忌么?可是,万一遇见我这么个歌词控,又怎么办呢?
没错,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歌词控。我可以为了美好的歌词而忍受蹩脚的旋律或者糟透了的编曲配器。我还可以轻易地为了几句美丽的歌词而动容。当我几乎已经忘却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前世的少年,在日出前的溪流畔吹起because i love you,隐晦地引用那美好宛转的歌词来表达什么的时候,我才那样地动心,那样地感怀。
在这喧嚣繁华的一刻,无数人生命中光辉的顶点,我忽然记起了那个久已忘怀的,笑容宁静的少年。
段知澄,如今的你,又在什么地方呢。记得我们曾经在我那个同桌荒腔走板的歌声里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各自低头忍笑。但是,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穿越而来的异世界里高歌一曲倔强。我或许歌喉几十倍好于我那个滑稽的同桌,只是当我哼唱起那段当年我们听了几十次的旋律时,却再也找不到你来听。我不再需要等待着你静静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