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阿康见萧峰没了声响,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阿康两手一撑,起得身来,连忙跳开,却见萧峰似又睡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阿康觉得脸上直烧得慌,转身要出门,正和睡得迷迷噔噔,披着被子、趿拉着鞋、过来寻她的乐儿撞在了一起。乐儿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妈妈你怎么不睡?怎么跑到了萧叔叔这里?”
阿康忙蹲下,给乐儿的被子裹了裹,啧道:“要记得,出门在外,喊萧叔叔‘舅舅’。”
乐儿嗯了一声,点点头。阿康见儿子这么乖,又不免心疼,抚着他的脸道,“叔叔不开心,喝醉了,出了一身的汗。妈妈怕他受凉。”
乐儿此时有些精神了,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萧峰,说道:“是舅舅喝醉了。妈妈,咱们给舅舅把湿衣服换了吧,不然他会发烧的。”乐儿还记得自己小时,贪玩淋雨,结果烧了好几天。以后每次他玩的满身大汗时,妈妈总会拿干帕子给他把衣服里面垫干,等他汗消了,再换上干衣服。街坊邻居常笑妈妈带他带得太娇惯,是拿他当公子哥养。妈妈只是笑笑,私下里常常嘱咐他,不能穿湿衣、不能满身汗的时候猛脱衣服。如今小小的人儿长大了,也知道用这些来照顾别人了。
乐儿如此懂事、知道为人着想,让阿康很是安慰。她扶着乐儿的双肩道,“好。就这么办。你帮舅舅换衣服,妈妈给你帮忙。”
乐儿见自己“受重用”,很是得意,重重一点头,三步两步跑到萧峰床边、手脚并用爬了上去。阿康从萧峰的包袱里拣出一套干净的中衣裤,走到床边,放下帐子。乐儿钻到被子里,帮萧峰脱去湿衣裤;阿康隔着被子,帮着抬胳膊、抬腿、给他翻身,再把干衣服递给乐儿。给醉倒的人穿衣服,显然有些超出乐儿的能力范围。娘俩个胡乱帮他过上,想来不至于着凉,也就凑合了。一番折腾下来,阿康发现萧峰身下的薄褥子也已经潮了,萧峰身上也有些干烫,不由担心起来。最后干脆把乐儿安置在萧峰房里的榻上睡,把之前从车上抱来的被子都给他铺上、盖上。又把自己房里的被子抱来,连推带翻的,垫在萧峰身下。自己披上了一件厚斗篷,就守着这一大一小,时不时的给乐儿盖盖被子,给萧峰喂些水。如此直忙到黎明时分,阿康实在是困得撑不住,坐在萧峰床边的脚踏上,一个劲的点头瞌睡。以前乐儿小时夜里发烧,阿康和温妈妈也是通宵不眠;累得不行时,就握了孩子的小手,阖眼略歇歇;一旦孩子体温上升,做娘的立时就会惊醒。这会儿阿康还是用这老法子,握了萧峰的手,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了,就趴在萧峰的床边眯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