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一辆囚车在官兵的护送下,途经朱雀街。
百姓围在两边的街道上,提着菜篮子,和臭鸡蛋,朝着囚车上的三人扔去。
白铭和姜氏母女,发髻凌乱,蓬头垢面,几乎认不清她们的本来面目。
白沉鱼握住姜氏的手,带着哭腔道:“娘,我害怕,我不想死。”
“鱼儿,别怕,就算死了,到黄泉路上,我们一家人也还能够在一起。”
“不,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不想就这么死了。太子殿下说过,他会来救我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食言的。”
“鱼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太子殿下是不会来救你的。现在,指不定他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们,等着看我们人头落地。”
“我不信,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骗我的。”
“傻女儿,都到这一步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太子殿下若真的想救我们,早在我们被关入天牢后就有所行动了,可他呢?他连看都没有来看你一眼,更遑论说救你了。”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姜氏还是希望让白沉鱼看清楚元珏的真面目,就算是死,也不能做一个糊涂鬼。
一个接一个的臭鸡蛋和烂青菜,砸在白沉鱼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和恶心。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楚元珏跟她说的那些话,和跟她温存的画面和开心的过往。
没曾想到头来,放不下的人,只有她一个。
想到这里,白沉鱼脸上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掉。
白铭四处看了眼,都没有发现楚千玄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楚千玄会出尔反尔,忘了跟他之间的约定。
眼瞅着囚车就要抵达午门,白铭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了。
在街角转弯的那一刻,眼尖的他终于看到了楚千玄的马车,提起的心,也跟着缓缓放了下来。
他突然握住白沉鱼的手,小声说道:“鱼儿,你若大难不死,定要好好活着,延续白家的血脉。为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可千万不能让为父失望。”
“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太子殿下要来救我了?”白沉鱼满心欢喜的握住白铭的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中。
白铭面容严肃,说出口的话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鱼儿,记住为父跟你说的那些话,远离太子,否则他会害死你的。”
“爹,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太子殿下?”
“鱼儿,该说的话,为父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要如何抉择,就全看你自己了。”白铭一生忙于算计,是真的累了。
此次过后,再也无需勾心斗角,相互算计了。
囚车在午门停了下来,官兵将囚犯押下囚车之后,就带上了斩首台。
白铭和姜氏母女三人纷纷跪在斩首台前,看着地上干固的血迹,吓得浑身颤抖。
此次的监斩官是大理寺卿洪海斌,他一袭红色官服,端坐在主位之上,手拿惊堂木,拍在案桌上,“罪臣白铭,及其妻儿,午时一到,立即斩首。”
随着惊堂木声落下,楚千玄带着白燕飞款款走了上来。
大理寺卿洪海斌见状,急忙起身行礼:“下官参见王爷。”
“洪大人无需多礼,本王今日前来,是为了让爱妃送他们最后一程。”
白燕飞看向洪海斌,薄唇轻启,“还请洪大人行个方便。”
“王妃客气了,眼下时辰尚早,王妃请便。”
白燕飞微微颔首,便提着食盒款款走到白铭等人跟前,半蹲下·身子,将酒壶拿了出来,倒了一杯烈酒,递到白铭的跟前,道:“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今往后,我们就两清了。”
“燕飞,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愿意过来看我。”白铭老泪纵横,竟红了眼眶。
直到生死关头,他才想起,白燕飞的好。
只可惜,白燕飞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冷笑一声,道:“白将军,先别急着感动,我今日过来,可不是来看你,而是来送你上路的。”
“燕飞,你这是何意?”
“白将军,你又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演什么父女情深,你们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
“白燕飞,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我们要被斩首,也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姜氏忍无可忍,对着白燕飞怒骂道。
白燕飞唇角微勾,冷声说道:“假惺惺?姜氏,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来这里,就算为了亲眼看你们人头落地,这样,才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想当初,你们母女二人合伙给我下药,意图毁我清白,为了自保,我不慎跌入山底,九死一生。没想到,重回将军府,你们又合心协力,想要杀了我,只可惜,我福大命大,就连老天爷也不忍心让我就此死去。你们所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全都铭记在心,今日,我全都还给你们了。”话落,白燕飞端起手中的酒杯,放到姜氏的口中,被迫让她喝了下去。
烈酒入喉,姜氏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疼痛难忍。
“白燕飞,你给我喝什么了?”姜氏不是没喝过酒,只是这酒的滋味实在过于诡异。
“当然是酒了,只不过加了点东西罢了。”白燕飞笑的极美,如同天上的仙女,美艳的不可方物。
奈何姜氏等人手脚被绑,就如同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燕飞,为父知道你以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