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宫身上淡淡的温热传来,让季淮安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那是他期盼太久的东西。
说来也是个笑话,区区一个拥抱而已,自己居然要靠威胁才能得到。
他想着,不由得失笑一声,黝黑的眸子里尽是悲凉之色。
若是自己是个女儿身,是不是就会讨他喜欢了呢?
至少,一直以来,妹妹不论犯什么错,都会被他轻易原谅。
“抱也抱了,快点说。”
季泽宫催促地话语落入季淮安耳中,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让他不由得面对起**裸的悲惨世界。
“抱着说。”
他一边轻声言语着,一边朝着季泽宫的怀里靠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他一样。
然而,这样的谨慎和恳求,并不能勾起季泽宫的良心。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在面临什么讨厌之际的事情,一张老脸上,全是恶心和抗拒。
但是,想着他可能说出什么与季家大业有关的有用信息,季泽宫还是极不情愿地抱着他。
他一动不动,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毫无生气可言。
见自己的父亲这般冷淡,季淮安的心也算是凉透了。
他将头轻轻依靠在季泽宫肩头,朝着他的耳畔轻声言语。
“父亲,我告诉你。”
“方才我所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他话音未落,便朝着季泽宫的耳朵狠狠咬去。
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季泽宫条件反射地推开季淮安。
事情发生的极快,也十分突然,未等人们注意,季泽宫的耳朵就没了。
他单手捂住鲜血直流的耳朵,面容极为狰狞可怕。
那深邃阴翳的眸子里投射出寒冷的光,就像是地狱里嘶吼的恶鬼一样,凶神恶煞。
瞅着这样的季泽宫,季淮安笑得是越发放肆了。
他示威一般地将方才咬下来的半截耳朵吞咽下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粘着血的唇。
他本就苍白虚弱的脸配上这一抹嫣红,给人一种极具病态的美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声地笑着,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大。
恨不得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他的笑声,知道他此刻仿佛复仇成功般,畅快淋漓的心情。
他的笑声刺激着季泽宫,让这个一心只有自己的男人渐渐红了眼。
“蠢货!”
他臭骂着季淮安,眼神飘忽,看见了不远处侍卫身上的佩剑。
那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银色,吸引着被愤怒包裹住的季泽宫,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到侍卫身旁,一把抽出剑,朝着季淮安就要砍去。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不知所措的主斩官和刽子手,和一众侍卫站在台子旁边,呆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台上是提剑的平南王季泽宫,和边逃跑边嘲讽的季淮安。
台下是观看的津津有味的一双双眼睛。
他们瞧着,看着,赏着,心里的恶趣味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上啊!”
“快打,快打!”
他们叫嚣着,嘶喊着,声音起起伏伏,颇为热烈。
这样的激动和快乐感觉,甚至比大年三十都要来得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