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得萱萱一番佛经念祷下来,那阻隔灵魂的诅咒竟是消散了不少。
醒来后四肢也有了一些力道,抬眼望着萱萱苍白的俏脸和眼中一闪而逝的关切之情,姜云不由得一阵情动,一把握住萱萱冰冷的手,道:“你这般为难自己教我心里如何能好受?”
萱萱瞧见姜云醒来,正要探问,不料自己的小手被姜云抓住,心中一阵慌乱,苍白的俏脸微微发红,急急欲挣脱,余光之下见姜云一脸真诚又是负伤之体,心有不忍,低声道:“你松开!这样像什么样子!”
姜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佳人,又怕她生气,心想:“姜云你这混蛋,红英师妹现在还下落不明,你还有心思招惹他人。再说萱萱也是冰清玉洁的身子,这般……”
心中如此一想,便再也握不住那只冰凉的手,羞愧之下只得悻悻松开,两人一阵无言。
萱萱抽回手来,顿时感到放松了不少,又有一丝失望,暗想着,自己认识了姜云这么久,印象中他主动这般失礼也是罕见。除了当年昆仑后山那次意外……不对还有西海地底……不对还有东海……
萱萱越想越不敢想,她虽一颗心都在姜云身上,可无论如何她与姜云之间始终隔着一道看不清却又无比厚重的墙。无论是死去的红英师妹,还是父亲与他背道而驰的立场,还有她那高傲的性子,每一样都让她举步维艰。
姜云一番自责后,见她脸色不好,便道:“那佛经对天魔宗功法伤害颇大,你……你没事吧?”
萱萱心中毫无来由般的一阵烦闷,微怒道:“我怎么做用得着你管?你是我什么人?本小姐高兴了就念一段,真是罗嗦!”
姜云被她这一句蛮不讲理的说辞弄得一愣,他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又惹得这大小姐不高兴。
姜云见她耍脾性,随口便道:“是么?我要是不管你,当年在昆仑后山早就死在蛇毒之下了。”
萱萱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当年在昆仑后山种种羞人之事,饶是经历了这么多大风浪,俏脸还是腾地一下红热不已,羞恼不已,怒道:“你还说!再说我把你踢下去!”
姜云不知许久没看见萱萱这般模样,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不说了。”
萱萱羞恼未定,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恶狠狠地看向姜云道:“我想起来了!当年我从昆仑离开后,我那块父亲送我的玉佩不见了,说!是不是你给偷了?”
当年两人第一次在黑骨骷髅山洞中相遇,姜云不明她身份,便随手偷了过来,不料萱萱时至今日才想起这个事来。
姜云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说天魔宗大小姐贵人多忘事,这么名贵的玉佩到现在才想起来。”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一块纯白的玉佩来。
“好呀!果然是你!我还说是掉了去,原来是你偷的!”
萱萱伸手便要来抢,姜云笑着手一收,把玉佩又藏入了袖中。
“你还我!“
姜云微微一笑,道:“不还,你这女人性子难测,说不定到时候又像扔香囊一般扔了。”
萱萱闻言心中一震,当年两人逃出西海地底后,一言不合她便把姜云送到香囊给扔了。
萱萱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暗想到:“原来他心里还记着这事……”
“没话说了吧?”姜云得意道。
“哼!谁说我把香囊扔了?”萱萱小嘴一撇道。
“那日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你要是能找回香囊我便还你。”姜云双手一夹,大有不还给萱萱之意。
萱萱闻言露出笑意来,道:“真的?”
“一言九鼎。”
萱萱得到姜云确认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件出来,姜云一看正是当年西海地底的香囊!
“这……怎么可能?”
姜云接过香囊,香囊被萱萱贴身存放还带有一丝余温,姜云惊异地看向萱萱。
萱萱拿出香囊后就后悔了,她藏着这香囊一直不戴出来,其实是藏着点小心思,今天被姜云这么一激也没想那么多便拿了出来。
姜云灼热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连忙扭过头避开目光看向别处,道:“现在可以还我了吧?”
姜云瞧着香囊,西海地底一幕幕不由得浮上心头,叹出一口气,想起了西海地底的那一首诗,默默地道:“
江湖肝胆促,万里云山长。
物华长往复,身世不知寒。
多情谁似我,甘为红尘耽。
随处埋骨地,何需有青山?
何以飘零去,赠囊何处往?
何以别离久,捧囊不得安。
指云问天道,声尽血斑斓。
情字虽已悟,犹解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