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张皇后有些晃神的模样,萧瑾珏道:“母后却是可以放心了,父皇都这般说了,不管他考量的究竟是什么,我需要向张家提亲、向父皇请求赐婚了。”
“我其实都不明白你为什么如何抗拒。”张皇后觉得有些头疼,“为什么我们每一次在这个问题上面都要起分歧。张蕊不好么?张家不好么?”
“张蕊好,张家自然也是好的。”他转身直向自己母亲,道:“我其实知道母后心中想的是什么。张家能够为儿臣提供助力,而儿臣也能够为张家提供庇护。”
萧瑾珏看着自己母后转过脸来,一声轻叹,“母后,张家是母后的外家,张御史难道就不是儿臣的舅父吗?难道儿臣没有与表姐结连理就不会在意张家吗?”
见迟迟等不到答案,他最终起身,与张皇后行礼道别:“按理来说儿臣还是要等着皇兄们先成婚才是。但祝贺母后这一次花宴甚是成功,四皇兄似乎也瞧上哪家的姑娘了。”
张皇后猛然转头,“他看上了谁?”
“这儿臣就不知了。不过四皇兄对母后如此尊重,定然会先来与母后商议讨论的。”
说完话萧瑾珏也没急着出宫,他直接到了御书房,面对萧帝他开门见山,“父皇,儿臣来请愿赐婚了。”
萧帝继续批改着奏章,头都没有抬:“这是你想明白了,还是皇后把你说服了?”
“儿臣没有想明白,母后也没有劝说儿臣。”萧瑾珏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既然父皇对于此事都乐于求成,儿臣即便是不明白,也觉得此事与儿臣而言应当是好事。”
闻此言,萧帝抬首,道:“听话是好事,但也要有自己的考量才是。”
“儿臣只是以为自己现在还不足以明白父皇的用苦良心罢了。”
“朕若是只盼着你做一个闲散王爷,那么听话自是最让人省心。但又何必将你拘在京中?”萧帝道:“像老五一样,将你放下去历练一番,在当地拥得民意之后做个执管一方的王爷。”
萧瑾珏微愣之后迅速反应过来,“五皇兄是要镇守南方了?”
“若是只是为了惩戒,何须将治水这等要事交于他?”萧帝将案上展开的奏折递给萧瑾珏,“看看。”
这奏折正是荆州刺史呈交的,里面交代了萧瑾博近期在荆州的所作所为。
“亲身参与抗洪治水,固然可以贴近民生,留得一方名声,可却也忘了他是一个上位的掌控者、指挥者。”萧帝看着细细阅读的人,道:“老五显然明白了一部分朕的用意,只是有些太过停留于表面了。”
萧瑾珏却是能够理解萧瑾博的逻辑,“清淤增坝,五皇兄此前在水利方面并没有精钻,便也只能够依此行事,也没有什么新的决策可以做。”
“然而治水从来都不是只着于眼前。水事未发时或许能够考虑清淤增坝,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治水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减轻水患对于百姓带来的苦难,朕期望的是老五这一回南下之后能够认清荆州的局面,为荆州治水想到更长久的计策。”
萧瑾珏沉默片刻后,才道一声“父皇良苦用心”。
“对于你与张家的亲事,我许你一旨。”萧帝从抽屉中取出一玉轴卷轴交与萧瑾珏,“何日想明白了,便填上日期带着它去张家罢了。”
萧瑾珏展开,竟真是一空期圣旨,但里面的内容却是墨迹早已干透、显然不是方才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