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怕到时候地砖被掉落的房梁压住,所以萧瑾珏方才都没敢将石砖从新挪上来。
此刻他头顶上是木材燃烧、火焰摇曳的动静,身前是女孩始终缓不下来的哭腔,他双手有些尴尬地支在半空中,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哭了。”他声音中透露出了满满的无奈,“你可是那个上梁揭瓦的穆三姑娘呀。”
“我还差一点就没了呢!”女孩推开了他,眼睛鼻子都是通红的,“这还不让人哭……”
她蹲坐在了地上,轻轻地转动着手腕,“想不到披芳阁下面还有密道。”
“这不算密道,是工匠在修建楼阁的时候用来给屋内作整屋通风用的。宫中绝大多数殿宇都有这个,只不过通常通风道狭窄不足以容下一人,且另一端都是以山石压住了的。”萧瑾珏道:“披芳阁这儿算着比较偏僻,而且只是用作存放和换装,所以外面的山石被挪开了一些也一直没有复原。”
那还是他儿时贪玩弄开的,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钻进来,所以艰难了不少。
“真是万幸。”墨云吸了吸鼻子,“王爷竟然能够知晓我还在里面。”
萧瑾珏盘腿坐下,道:“本来是没有想到的,瞧着听见披芳阁走水,不仅姬霖远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连皇嫂的脸色都变了,便觉得可能是牵扯到了你。”
墨云这才将自己经历的事情与他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就没有明白了,怎么的哪哪儿都有人想要弄死我呢?”
自家府上不安全,皇城里也不安全,难道只有诏狱才适合自己?这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些。
女孩的皮肤白皙,便显得手腕上深紫色的勒痕甚是刺眼。萧瑾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上面,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这会儿他伸出手想要去查看一下,却反倒被对方抓住了手。
“怎么流血了?”
萧瑾珏的手掌中,一道伤口算不得浅,流出来的血早已经浸染了衣物。
墨云想起了什么,道:“方才你是打破了瓷器,用瓷片割破的绳子?”
她立刻在身上一阵摸索,然后将还在身上的帕子掏了出来,绑在了萧瑾珏的手上。为了能够压住伤口,她下手很是用力,看着面前人面不改色的模样,轻叹:“你可真是能忍。”
“不过确实,我当时捡你回去的时候,你伤的可比现在重多了,竟然也没哼哼两声。”
“那种没有用的呻吟,只能够暴露自己的软弱。”
“行吧,毕竟你是主子。”墨云翻了个白眼,手甚至还在萧瑾珏手上拍了一下,看着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主子,你能够查出来是谁想要我的命吗?”
“披芳阁走水,即便没有涉及到你,父皇也会彻查。”
“但是涉及到了我,谁知道会不会最后变成这走水是我引起的呢?”墨云呵呵一笑:“比如我在换衣服的时候打翻了烛台。”
“如果你当真烧死在了这里,便肯定是这样,但现在你活下来了。”萧瑾珏眸光微沉,“作为离宫的皇子,宫中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插手太多,但会尽量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