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百日宴的出席,便是向世人宣告了他的身体健康。
皇长孙出宫回了三王府,便也意味着穆箖芸需要回宫了。
她虽然有所预料,但是姬霖远带着萧帝的口谕亲自前来,是她没有想到的。
“奴婢面子有这么大吗?”急急忙忙赶到前厅,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人,她嘴角抽搐,“竟然还劳烦世子殿下亲自跑一趟。”
“主要是本世子想瞧瞧,这穆府中究竟有什么能够叫你这般流连忘返。”
奥利奥也是一下子就瞧出了来者是熟人,立刻就摇着尾巴窝到姬霖远的脚边去了。
“想不到这狼崽子比你还乐得见着本世子?”
“毕竟世子殿下也算是养过奥利奥两日的,自然是愿意与殿下亲近。”
就如同旁人一般,姬霖远对于这名字的意思也甚是好奇,再知晓了以后更是直接笑出了声音来,“果然是墨云你才能够想出来的名儿,就像那个品锅轩一般。”
“殿下谬赞了。”
姬霖远摆手,与她道:“再不回宫,我就该离开大靖了。”
这是穆箖芸完全没有想到的:“这才多长时间,陛下就愿意放您离开了?”
闻者轻笑:“从你进宫那日算起道现在是才区区数月,但距离我来到大靖成为质子,已然过去了数年。”
那笑容甚是苦涩,叫穆箖芸毫不犹豫就跟着他回了宫中。
奥利奥虽然也想要跟着,但姬霖远都说护不了它,便只能够交给穆怀然。
几个月没有回清远殿,殿宇里并当初离开的时候要更加冷清了。
不仅人更少了,物件也少了不少。
兔子倒是还肥了两圈。
“都打发给他们了。”姬霖远道:“反正也不太可能带回去,与去便宜了皇帝,不如赏给他们。还剩下不少好东西,你也可以随便挑。”
即便穆箖芸再如何财迷,此时也没有打小算盘的心情,只是闷着声音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腊八之后。”
“今儿都已经十一月初四了,再过些日子便是冬至。虽然现在温度还算不得太低,雪也还没有开始下,但腊八定是冷的。”她道:“殿下还要继续往北往东去,只会更冷,可能还要面临海上吹来的强风……殿下何不等到来年开春了再回去?那时候天气回暖、风和日丽的,更加适合赶路。”
“腊八之后,争取在小年以前赶回东夷王都,算是给父王还有母后、王弟一个惊喜吧。”
虽然他那副表情泄露了他准备的可能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果然,一个个都是有大志向的人。穆箖芸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为自己那向往咸鱼、只想吃喝以及躺着数钱的人生规划感到羞愧。
“这么垂头丧气的,是舍不得我走?”姬霖远语气轻挑:“那么要不要跟我去东夷呀?”
“殿下您可真是说笑了。”穆箖芸道:“东夷是您的故国,我的远方。或许等我再年长一些,可能会前往远方。”
突然来这么一句文邹邹的话,没有恶心到姬霖远,反倒先将自己恶心了一把。
姬霖远笑:“果然你与宋朝礼是在认真相处呀。”
穆箖芸一愣:“怎么殿下会知道?宋大人说的?”
“你们且连萧瑾珏都瞒着,他又怎么会与我说?是我瞧见过了罢。”他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博物架前,拿起上面的一个锦盒递了过去,“想不到呀,放你出去不到两个月,竟然就给自己找着夫家了。”
就穆箖芸在宫里那么些日子,都没见姬霖远打开过这个锦盒。在这个话题下,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只能够应到:“只是我们二人先尝试着相处一下而已,距离真的能够在一起,可还远着呢。”
“那倒也是,毕竟你瞧上了宋朝礼,穆大人不一定瞧得上。”姬霖远道:“那这件本来想要给你作为新婚贺礼的物什,还是先作为告别纪念吧。”
“殿下要走显然是早早就开始计划的。既然如此,秋猎那日为什么不与我说呢?”
女孩的话说得急匆匆的,以至于简单的几个字却还差点儿让舌头打了结。
姬霖远笑着锦盒塞进了她的手里,“便是早回宫几日又能够如何?你呆在宫里又不自在。”
大实话叫穆箖芸无法反驳,只能够低声嘟囔着什么呆一日是一日。
“我也没觉着我对你有多好,怎么反倒叫你生出这种依恋的感觉来了?”姬霖远逗她:“看来本世子是迷人但不自知了?”
倒也不至于。
穆箖芸内心吐槽。
锦盒不大,也不重,她的两个手掌刚刚好能够将它完全托住。
深红色的木头,上面雕刻了纹理,也贴了玉片,嵌了珍珠。
不知道盒中之物有多珍贵,但光这锦盒就已经价值不菲。
“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一块玉玦。”
打开锦盒的动作戛然而止,“殿下,这太过贵重了!”
他现在说的肯定是已经过世的东夷先王妃。她可还记得姬霖远秋猎的时候烧糊涂了,拉着自己的手叫“母后别走”的模样。
可怜兮兮的,活脱脱一只受伤的小兽。
姬霖远却是自己伸手打开了锦盒,里面的玉玦洁白温润,光滑无刻,上面系着的红绳已经褪去了些许颜色。
尺寸也不大,便是与姬霖远现在挂在身上的玉佩相比起来,都要小上那么一圈。
“说起来这玉玦背后还有一个小故事。”姬霖远此时此刻的目光,是穆箖芸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