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叫穆箖芸忍不住在心中骂骂咧咧了。
明明只是女孩之间表达情谊的玩意儿,怎么被说得好像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之物一样了?
顶着一众异样的眼神,她硬着头皮道:“当然,还望先生进屋喝杯茶,稍等片刻。”
却不想对方摇头:“既然三姑娘有礼,我自然要尽快赶回去呈与公子。”
逼得穆箖芸不得不立刻叫青柳回房中去取,还特意叮嘱了要找一个首饰盒来装。
只是青柳虽然照办了,但郝家来的这个人却还将盒子当中打开,甚至取出了手绳来端详。
“三姑娘果然心灵手巧,怪不得公子日日佩戴。”
那些不愿意离开的看戏之人,当即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叫穆箖芸甚感头痛。
这是她原来准备给姬霖远的,从配色到款式本来就比送给海棠的更加适合男子一些。现在这般“公开处刑”,她感觉自己是洗不清了。
只怕“穆府三姑娘的及笄宴”,会成为最近京中最大的瓜了。
除了穆婉妍,没有人知道这个“郝公子”究竟是谁。偏生海棠的身份,即便不是男子,说出来也是要被穆振平一顿胖揍的。
所以面对穆振平的严肃审问,穆箖芸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明自己是如何入了雍州郝公子的眼的。
“女儿确实是认得一个郝公子,但是父亲怎么就能够笃定是‘雍州郝家’呢?”她面上的笑容干巴巴的,“毕竟人家也没有承认呀。”
穆振平当真是气笑了,“就这箱子上的印纹,除了雍州郝家,还有谁人敢用?”
“可女儿当真不知道她是雍州郝家人呀。”她哭丧着脸,“而且认识她,还是算得上是九王爷引见的。”
穆振平当即脸色更加难看了,“怎么又牵扯上了九王爷?”
逛窑子的时候碰上的?这话叫穆箖芸怎么说得出口?
终究还是要穆婉妍出来救场了。
“其实是上一回四王爷带女儿去香山。女儿便做主,将芸儿也带去了。”她道:“却不想不仅九王爷和张蕊妹妹,就连郝公子也去了香山。”
“所以是两位王爷约见的郝公子?”
穆婉妍摇头:“并非。毕竟郝家虽不在朝野,但在民间也算是大家。若是叫陛下发现了,恐怕两位王爷都免不了受罚。父亲也知道,郝家神秘得很,所以当初郝公子没有说,我们也就不知道他是来自雍州。”
“只是今日父亲那般原本只是试探的话语,确实叫京中之人都知晓芸儿入了雍州郝家的眼了。”
这叫穆振平忍不住再瞪穆箖芸:“别的能耐没有,这瞎惹事的本事倒是很不小。”
此刻是在穆振平的书房中,只有他们三人在。
所以当穆箖芸与穆婉妍往外面走、路过正厅的时候,便听到了还没有回屋休息的穆夫人与穆老夫人的对话。
“芸儿能够与郝家结识,这不是好事情么?早就听闻郝家在雍州堪称名震一州的大户,若是能够嫁去郝家,不是比在京中寻一户人家更好么?”
“郝家是随便谁都能够窥探的么?”老夫人的声音中充斥着怒意:“名震一州?非朝野之臣却能够在一州具有这么大影响力的世家,是好去的地方吗?就芸丫头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只怕就是送去给人拿捏的。”
这话恐怕是穆箖芸今日听着最袒护自己的话语了。她冲着身边之人苦苦一笑:“若是叫祖母知晓那位‘郝公子’不过是一个貌美姑娘杜撰出来的假身份,祖母会不会就不会这么平白担心了?”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祖母知不知晓的问题了,而是京中人知不知晓的问题。”穆婉妍亦是苦笑:“不过告诉祖母,倒是可以的。”
叫长辈平白无故地担心,总是不好的。
送走了穆婉妍,穆箖芸也是再做足了准备才去找的穆老夫人。
见着她进来,穆老夫人立刻就做出了发愁的模样,“你可真是会给穆府招惹事情。”
然而,在知晓了所谓的郝公子实际上是一位姑娘之后,穆老夫人非但没有舒心,反倒是更发愁了:“你确定是那位郝姑娘与你关系很好么?”
“郝姑娘至少待我确实是不错的。”穆箖芸老老实实回答:“在香山遇见她的时候,她确实也是女扮男装,这个长姐也是知晓的。只不过我们方才都没有与父亲说她是女子。”
“此事不与他说倒也没什么,毕竟重点是在郝家,而不是对方是男子还是女子。”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就你母亲今日还在为你入了郝家的眼而高兴的模样,就知道指望她将你们养好是我原来疏忽了。婉妍丫头能够现在这般,完全是她自己优秀。”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多活了好几年,经历过一次了?
“大靖存在有许许多多的世家,但绝大多数的世家的存在,是由于家中有男儿在朝中为官,或是有女儿在后宫之中为妃为嫔,甚至是为后。”穆老夫人缓缓道来:“唯有雍州郝家不同,存在亦是近百年了,势力渗透雍州各地,甚至有人推测郝家实际上已经渗透到了大靖各州。但郝家对外最叫人知晓的,便是冠以郝姓之人,均不得入仕途、入后宫。想要入朝做官也可以,舍去姓氏吧。”
“郝家的这等行为,无非是叫居于京中的皇帝能够感到安心。但便是这般明面上不入朝的世家,还能够展现如此雄厚的实力,又如何不会叫陛下心惊?”
“何况雍州在大靖内部,还属于偏远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