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西便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啊,并非他饮了酒,也并非听岔了,更非是会错意,只不过,事关了心尖尖上的人,出于本能的防备罢了。
这时,地上那人动了一下。
看,他醒了。
月黑风高,有ak三巨头作陪赏月,也是荣幸啊。
“你,你们是谁?”庞哥看着冯大那只引人瞩目的仿生手臂,有点胆寒,“这是在学校门口,你们别乱来啊!”他浑身酸痛,本能的想往后逃。
乱来?
巧了,顾夜西喝了酒,记着仇,基本是要乱来的。
他松了上面的两粒纽扣,脖子和锁骨的皮肤微微泛红,“辛芳洲派你来干嘛?”
监视?偷窥?还是要动手?
“辛芳洲?”庞爷想了想,一口否认,“辛芳洲是谁,我不认识!”
顾夜西不是有耐心的人,外套脱了,缠在手里,“我给你三秒。”嗓音清俊,还是比较随意了。
说完,他便开始数。
庞爷心细,瞧出了不对,急问,“你到底要问什么!”
三秒,已经到了。
顾夜西抬了抬眸,一脚踏在他小腿肚上,他立即蜷缩起来,不等他惨叫出声,顾夜西就用外套勒住他的脖子,醉意正浓,下手正是没轻没重,“辛芳洲派你来,要干什么!”
庞哥张着嘴,灌了口冷风,喉咙跟撕裂了一般。
“说!”
经历了昨日,他就像惊弓之鸟,但凡和楼巧君、辛芳洲二人扯上关系,就与对温想不利画上了等号。
他动了灭口的心思。
顾夜西的瞳孔又红又潮,抓着外套,往后狠狠一勒。
咳——咳——
疯子!
他是疯子!
因为害怕,庞爷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我真的不认识辛芳洲,我来一中,是,是为了要钱。”
冯大和谈明就站在旁边,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为什么不出手?
这是道上的规矩,不成文的。
顾夜西扫了一眼他的纹身,用脚踢了踢。
生死攸关,庞爷脑子转的飞快,“这,这是九哥给我纹的,若犯了您的忌讳,我马上去洗掉。”
又是九哥!
顾夜西没松手,嗓音微冷,“电话,打给他。”随后,把脚拿开,用手机照着地面。
庞爷咳了两声,想爬起来。
“快点!”
这个声音,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庞爷不敢耍花花肠子,赶紧拿手机拨了个号。
“喂。”对面是低沉的男音。
庞爷看了看顾夜西,表现得很正常,“九哥啊,我是小庞。”语气不怎么熟络,携着几分谄媚。
听筒滋滋啦啦,风声很大,人应该在外面。
对方的声音很不耐烦,“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庞爷随便一扯,“哥,我刚刚办事了。”
“办什么事?”
庞爷也没说办什么事。
他就,“嘿嘿——”听得出来,经验很丰富哦。
阿九,“……”
这狗脑子被门夹了是吧,没事找抽?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庞爷是只善解人意的走狗……哦不,下属,“改日啊,我给您送一批过去。”
阿九嗯了声,“处不处、男女都无所谓,乖巧听话就行。”干这一行,要把每日都过成最后一天,因此什么都玩,也比谁都玩的疯。
庞爷满口应下。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杂,有装卸货物的声响,还有脚步踩在船的甲板上的杂音,很重、很乱。
他随口一提,“对了哥,刚刚我床伴问了您给我弄的纹身,那是——”
“那是咱老大的名字,辛芳洲。”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好了,先不说了,我还有事。”
短促的汽笛声响起,船要开了。
“行行行,您先忙。”
通话,到此结束。
庞爷把手机放下来,双手举过头顶,“您都听见了,我事先真不知情啊!”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的表情不像有假,顾夜西换了个问题,“你来这儿跟谁要钱?”
“一个女学生。”他没说是楚嫣然,怕留下证据,“爷,您不会对我风花雪月的事感兴趣吧?”
顾夜西抓着外套的手指松开,让他爬起来。
庞爷看他眼色,“爷,我可以走了吗?”
“滚!”
庞爷如蒙大赦,麻溜溜的滚了。
月色虚幻,顾夜西站在树下,只有一半的脸在光线里,亦幻亦真。
“辛芳洲那孙子,哪儿得罪你了?”
私生饭的事,他尚未告知谈明,“老子看他不爽。”
不爽,那应该不至于往死里搞。
说实话,看到顾夜西盛怒的样子谈明心里也有些诧异,这狗的性子虽然阴晴不定,但真真把他惹毛的人,其实是不多的。
对上这双猩红的眸,任谁也看得出来,他是动了怒。
顾夜西穿上外套,眼角压着,“先走了。”
他转身,醉了之后走直线,缓缓慢慢。
“我也走了。”
“嗯。”
过后不久,冯大也离开了。
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没注意到校门口的榕树下有个人影。
保安从外面回来了,走到榕树下,问,“同学,你怎么不去上课?”
这个点,学生应该在晚自修。
楚嫣然把目光落在顾夜西离开的方向,“我等人。”
保安转头看了看,“咦,那人呢?”
庞爷似乎很怕顾夜西,如果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