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想站在倒数第二格的台阶上,这样站着,可以和他平视,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我没事的,别担心。”
声音很轻。
顾夜西把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写着凝重。
“想想,你放心。”他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件事我会——”
“顾同学,我已经处理好了。”
什么?
顾夜西没反应过来。
温想走下台阶,把头抬起来,“外祖母她老人家生前,最憎李山这种人。”
哪种人?
她缓了缓,才说,“其心可鄙,其行当诛!”
顾夜西反应过来了,他弯下腰,眼神分明是忐忑的,“想想,你都做了什么?”
他很紧张的样子。
温想不会说谎,就实话实说,“nucleus。”
果然。
“那你——”
“我都知道了,夫人的事。”
顾夜西把掌心握起来。
他看她的眼睛,眼底有混乱的光影,明明灭灭,“想想,你信我吗?”她那么聪明,不会查不到这背后有他推波助澜的影子。
万一……
温想毫不犹豫,语气很坚决,“信。”她不知道顾夜西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也不知道他隐瞒了她多少,但就算他骗她,也一定不会害她。
因为他是顾夜西。
“那就好、那就好。”
他嘴上这样念着,后背全是失而复得的冷汗。
顾夜西摸摸她的脸,也不敢抱她,“想想你信我,甘媛现在得到的这些只不过是梦幻泡影。”因为紧张,他的唇色微微泛白,“nucleus是你的,永远都是,我不会让别人抢走的。”
温想在意的不是这个。
“顾同学,nucleus实验室在谁的手里并不重要。”温想握住他的手,这样说,“但外祖母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变成争权夺利的爪牙。”
知子莫若母。
反之亦然。
温想很了解甘媛,“夫人的野心太大,让她得到nucleus绝对不是好事。正因如此,外祖母当初才不肯把实验室交给她。”
顾夜西现在什么都顺着她,“对,你说得对。”他的喉结滚了滚,把腰弯下来一点,“我不会让她得到nucleus的。”
一定不会。
nucleus在谁的手里不重要?
顾夜西才不认可:温想的东西,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抢走!
温想握着他的手,像冰块一样,“顾同学,你很冷吗?”
“冷。”声音在抖。
顾夜西往前挪了点,再挪了点,把下巴压在她的肩上,声音很低地说,“想想,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温想把手放到他的背上,轻轻拍着。
呵。
臭男人就会示弱博同情。
甘媛把耳机取下来,光线被红酒杯摇碎了,碎开好些个影,嘎吱一声,门开了,解泽平走进来,近了,闻到一股酒味。
“离我远点。”
甘媛喜欢酒味,但不是来者不拒。
她窝在单人沙发上,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借着灯光,瞧见解泽平白色衬衣上的红色唇印,离脖子很近,只有半个。
甘媛冷笑了一声。
荤腥味……
解泽平走到床边,坐下,他摘下银边的眼镜,用眼镜布把镜片擦干净,“小棠搬出去也有段时间了,何时接他回来?”
“急什么?”
解泽平拧眉,“同意他搬出去,本就是权宜之计。”他把头抬起来,盯着甘媛,“现在监听器也装好了,为什么不把他接回来?”
监听器装在哪里?
阁楼咯。
这里提一嘴,解棠并不知情。
甘媛扭头,看了眼放在桌边的耳机,酒杯摇摇晃晃,“那小子和他姐的感情要好,回来难免坏事。”
她坐起来,抿了口红酒,目色迷离,“这次,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解泽平没说话。
不得不承认,甘媛的眼睛很漂亮,温想和解棠都随了她,含情凝睇、撩人心怀,解泽平松开上面的两颗纽扣,把眼镜戴起来,起身。
刚靠近——
“滚!”
这样慵慵懒懒骂人的模样,很招人。
解泽平笑了一下,把身子压下去,“我们是夫妻。”他两只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就算感情不好,也是夫妻。”
甘媛扯了扯嘴角。
这时,解泽平把头低下去,领口上,那半枚唇印越离越近。
甘媛什么话也没说,把手中的酒杯举过他的头顶,浇下来,猩红的液体顺着侧脸,往脖子里滚。
剩余的,沿着杯壁缓缓流下来。
“甘媛!”
解泽平咬着牙,很用力地念出她的名字,他扶着沙发,掌心深陷下去。
甘媛放下酒杯,用一根手指把他推开,“解泽平,我不管你在外面找了多少女人。”她抽了张纸巾,把手指擦干净,“但回家之前,你最好把自己洗洗干净。”
她又说,“否则,我闻着难受。”
说完,她把纸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去哪儿!”
“胃里不舒服,去吐。”
解泽平,“……”
碰不得、骂不得,他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啊!
与此同时,阁楼。
顾夜西把他的祖宗哄睡着之后,披了件睡衣下楼,路过楼梯转角时,脚步顿了顿,低头看了眼,嘴角稍稍牵起。
小动作可真多。
也懒得管,他把目光收回来,去院子里打电话。
冯大是初九凌晨到的,刚到别墅,还没来得及收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