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心头一凝:“妈,你说什么?”
陆太太眼眸往一旁瞥,嘴角顺势一勾,乃是十足十的轻蔑之色。
陆湛最是懂她这副表情含义。
她看不上乐初。
“儿子,妈虽然很想帮你,但是你要明白,乐四……”她拧眉,似乎说出她的名字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她到底是乡下回来的,比不得你这样根正苗红的孩子,妈妈希望就算你哪天去了,也是干干净净的去,而不是同她这样的牵扯上什么关系……”
陆母说着便红了眼眶。
陆湛只立在离她一米处,微垂着眼看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了下头,迈步进屋了。
陆湛一走,陆母憔悴红眼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翳的神色。
她扫了眼一边的佣人:“看紧了,千万不能让那个贱蹄子黏上我儿子。”
佣人点头称是,陆太太才迈步离开。
佣人抬起头,一脸复杂。
陆太太为何对自己儿子这么自信?
闻名的三好学生,相貌好、学习好、家世好,单拿出哪一点配不上陆湛?
虽说流落在外才刚回来,可这才回来多久?多少世家太太都喜欢她,邀她上门做客?
说得难听点,陆湛都是将死之人了,要真是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且不说那人究竟如何,做母亲的,不都应该不管其它,先稳住儿子,替儿子完成心愿才是吗?
况且她当时看得清清楚楚。
乐小姐根本没有发现少爷,还是少爷追进去,又一脸茫然地出来。
摆明了是少爷动了心,怎么能怪人女孩子太吸睛?
佣人摇头叹息,利落清扫完门口的雪迹,拿着扫帚走了。
可怜的少爷。
到死都摆脱不了母亲的管束。
光阳市期末统考成绩下来这天,天气难得放晴,连风都变得温柔些许。
乐初套上靴子出门,迎面碰上从外归来的乐西。
两人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可以说是刻意错开时间点,能少见绝不多碰面。
乐初抬着头,透过透明玻璃拉门望去,只见一对雪白大腿被长貂裹着,走路时若隐若现。
这么冷的天,乐西里头穿着短裙,露出大片姣好肌肤,长靴拉到膝盖,长貂披着,乐初瞅着都忍不住打哆嗦,打心底里替她冷。
她是被罗大壮送回来的。
自ktv一别,两人不知怎么的又凑到一块,时不时出门看个电影,约个小会,颇有已经在一起的架势。
乐初目睹她远远走来,面上带着怒火,显然方才的早约并不愉快。
乐初微微侧身,让她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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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西高跟鞋一顿,忽然扭头道:“你很高兴?”
乐初一头雾水。
她是个很低调的人啊,难道她考了全市第一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她脸上的笑容有这么明显吗?
乐初戳戳腮帮子,很干脆承认:“是啊,挺高兴的!”
乐西也不介意撕破脸:“爸爸马上就要出院了,且有你得意的。”
说完冷哼走进客厅,转角往自己房间去。
乐初抖抖肩,外头的天气已经这么邪乎了吗?
怎么一吹冷风还能把人吹发癫呢?
乐初到校时,乐南刚翻身挂断一直吵吵的铃声。
那边不死心,继续狂轰滥炸。
乐南咬牙接起,看都不看来人对着那边破口大骂:“给你爹打什么电话?别吵你爹睡觉!艹!”
吼完就要挂断。
那边清冷声线响起,夹杂着一丝怒意:“乐南,十点了,还没起?”
乐南忽然就清醒了:“哥?”
乐北简单训斥他几句,最终将自己连日来遇见的事简要概括了说。”
“不是,沙人放火的也用不着我躲啊!我又没做亏心事!”他靠着床头,梗着脖子犟。
电话里的声音陡然降下,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小南,齐家倒了牵连多广你不是没听说过,要是下一个就是乐家,你就不能听我的先暂避一下风头吗?”
乐南看了眼窗外,昨晚窗帘没拉严实,一小片日光透进来,投在地面上,晃出洁净光影,似乎暖融融的,冬意甚净。
可要真透过表象看本质,便能明白那点子光是冷的。
“我知道了哥,我都听你的。”
齐家倒了,不光齐董护不住他心爱的媳妇,就连几个孩子也不可避免的出事。
大儿子与大儿媳双双遇到意外,车祸现场,齐大少爷护着妻子倒在血泊中,两人当场去世,齐大太太肚里的孩子也未能幸免。
三儿子在国外旅游,也遭意外,滑雪当天从高坡摔下,至今躺在医院,是否会永远当个植物人犹未可知。
算来算去,如今竟是齐太太先前最不看好的二儿子同二儿媳妇在苦苦支撑残破的齐家。
二儿媳妇无依无靠,孤身呆在齐家仅剩的房子里,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毫,还挺着肚子辛苦待产。
丈夫在外奔波,时不时请家庭医生回家给爸妈媳妇看病。
......
怎一个惨字了得。
乐初坐到座位上,正收拾新领到的作业条和成绩单,便这么跟着听了一嘴。
她不解,慈善晚会以及薛老太太生辰那天,她见到的齐太太都是意气风发十分潇洒的女强人,家里再怎么乱,她都应该是顽强站起,为了家振作才对,怎么就说倒就倒了?
八卦的同学很快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