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鬼机灵!”胤禛浅笑了一声,心中的愁云却依旧不散。
“有时候想一件事儿想不出法子的时候,总像钻进了一条死巷子走不出来,这时若是让脑子歇一歇,说不定便能看到另一条路了。”妍华抬眼看着他的下巴颌,认真地解释了一下。
“婵婵对方才那些人谈的事情有何见解?”胤禛乏力地弯了下嘴角。
“贝勒爷是说……捐……前程的事情吗?”妍华疑惑地眨巴了下眼睛,呐呐地开了口。
“嗯。”
妍华犹豫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一介女子,与他讨论这个似乎不妥,若是自己说错了话惹了他生气反而不好。心下这样思考了,便也不再犹豫,只笑眯眯地说道:“我怎么懂这些呢,只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有些惊奇。”
胤禛低头看进了她清亮的眸子,促狭道:“你连小巫见大巫都知道,又怎会不懂这个呢?”
妍华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又想到十三远在天边,他眼下也没有个可以谈天说地的人在身边,就也不再扭捏,却还是先要了张免死金牌:“我若是说得不对,你也不要生婵婵的气可好?”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猜不透她会说些什么,却还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好,说吧。”
妍华沉默了半晌,整理了下思绪,这才慢悠悠地字斟句酌道:“捐前程这事儿有利有弊,受益的自然便是朝廷跟捐前程之人,受害的……那便是百姓了。”
胤禛深深地看了妍华一眼,只觉她不像是个年方十四的女子,竟然这么快就能看到利弊,可见她心里想的并非只有荣华富贵与争恩夺宠。
妍华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那人所捐的纹银若是能上交到国库,那么国库自然会因此得了一笔收益;那人捐了前程,以后若是当真得了个官做做,那么他自是也因此得了自己想要的。不过,我想,当真有满腹经纶要为国做贡献为民谋福利的人,泰半都会光明正大地凭着自己的本事参加科考。而像客栈里的那人,不惜倾尽家财只想捐个前程,恐怕多半只是为了谋私利,一旦得了权势,怕只会想尽办法搜刮钱财,而不是好好为官为国做事,那么受害的便是他治下的百姓了。”
妍华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胤禛的脸色,见他并未生气,只是蹙着眉头在思索事情,便将心放下,复又说道:“只是,若是捐前程之人是个心有抱负之人,那倒也是给了他一个施展抱负的捷径。并不是每一个有才干的人都能在科举考试中得了机会吧。”
“若是连书都不会读,又岂敢将百姓交给他管?”胤禛故意刁难起她来。
妍华不知他是有意为难,涨红了脸捏紧了拳头辩驳道:“并非每个读书人都有治世之道呀,像那些在战场拼搏的将士,总不见得都有工夫,却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若是叫那些成天只知道读书的人上战场,只怕敌人还未打过来,他们自己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她这样说也是因为有私心,只因她有兄长在皇宫的侍卫处任职。
选秀的时候与其他姐妹谈及家中情况时,她曾无意提到此事,没想到却被笑话了:“一介莽夫而已,还是不要挂在嘴上了。”她心目中英勇无比的兄长便被那一句话给否定了,她只觉得心里颇受伤。
所以眼下无意间提及读书少的“莽夫”,她便忍不住替他们鸣不平。
胤禛看到她义愤填膺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搂紧了她的纤腰,哄孩童一般说道:“好~婵婵说得有理。”
妍华听到这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又在逗弄自己,红着脸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贝勒爷又逗我~”
胤禛却突然心情大好,用另一只手抓住捶打他的那只小手,紧紧贴在胸口,鼻间却故意闷哼了一声。
妍华诧异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了一下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可是打痛了?我……没有使大力呀。”
胤禛一脸痛苦的样子,眉头拧得更深了。
妍华这下真被吓到了,忙坐直了身子,抽出自己的手来,上下左右将他的身子检查了一遍,嘴里还焦急地问道:“哪里不舒服?今日在马车上可是还受了什么伤呀?”
胤禛绷着脸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指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嘴巴不舒服?可是在马车上被磕破了?”她疑惑地伸出手去要扒开他的嘴巴看,胤禛不让,别开了头。
“难不成上火了?定是贝勒爷近来忧心太重导致的,让大夫看过没有?”妍华纳闷地嘀咕了一句。
这时候却见胤禛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薄唇在笑容的牵引下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来,竟是将他清冷的眉眼都衬得温暖起来。鹰厉的眸子被和煦的阳光一照,透出闪闪的光泽来,那两条斜刺入鬓的粗眉也因了这个笑容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笑着再度指了指自己的唇:“你亲一下,便不疼了。”
这个笑容太过晃眼,妍华盯着他脸上这个难得显现的大笑愣怔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时,忙红了脸又想捏着小粉拳锤他一下,却又怕当真锤痛了他,心里终究是舍不得,扬了两下还是讪讪地放了下去。
胤禛等了一会儿不见她有动作,便凑近了她要主动下嘴。
妍华却飞快地回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看这里,便迅速地转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后便红着脸低头拿手指绞起衣角来。
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情,叫她情何以堪。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