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的拳头不偏不倚,直接打在了胤禛的左脸上!
那一拳抡得足,若不是胤禛偏偏往后退了一小步,定是要连牙齿也被他打落的!可饶是如此,胤禛的嘴角也溢出一抹血丝来!
“十四弟你疯了!”十三瞪圆了双眼,上前两步便拖住了又要抡拳的十四!
妍华惊呼了一声,也赶忙跑到胤禛身边,慌张地掏出帕子给他擦嘴角:“疼不疼?疼不疼?”
她急得眼上都蓄了一层水雾,堪堪藏在眼角没有滚落。
胤禛仿若不觉丝毫疼痛,抬手握住了她的柔荑,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婵婵,无妨。”
“哼!虚情假意!亏了你才是与我同一个额娘的亲兄弟啊!结果你都做了什么?哼!五哥素来与我不亲厚,关键时刻是他挡住了皇阿玛,而我的好四哥呢!为了自保,便只知道躲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你是不是巴不得皇阿玛砍了我!”
原来今日上午在朝堂上,皇帝看了一个密奏后,眼睛突然瞪得如铜铃般大,正要怒吼,直郡王突然禀道:“有个江湖术士张明德,曾经给八弟相过面,说八弟日后必定大贵!是以,儿臣请奏立八哥为太子!”
八阿哥正纳闷,直郡王怎得突然出言保他当太子,皇帝却怒瞪向老八,震怒出声:“胤礽为尔兄弟,你竟生此弑兄之心,如此歹毒,朕要你何用!”
八阿哥震惊,一脸惊讶地看向身边之人,众人皆茫然!直郡王明明是力保八阿哥当太子,皇帝为何突然说八阿哥要弑兄!
十阿哥一脸疑惑,赶紧上前求情:“皇阿玛!这话从何说起!八哥向来仁厚,怎会弑兄!皇阿玛要怪八哥也要那个确凿的证据出来!”
皇帝看到老九老十与十四个个护在八阿哥身前,气得眉头直跳:“哼!好一个兄弟情深!朕就让他死个明白!”
他恨得咬牙切齿,嘴角的胡须如在马上颠簸的一杯水,动荡不安。
梁九功附耳听皇帝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匆匆退下。众人心中不安,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大气!
不一会儿,梁九功便沉着脸进来那边看了看,然后便收回眼垂头走到皇帝身边,躬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梁九功的身影移到皇帝身上,众人还来不及揣测圣意,皇帝却突然咬紧了牙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瞪着八阿哥走了过去!
他的眼中满是愤怒,不见一丝友爱之心:“你奸佞成性!多年来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胤礽!如今事情败露,居然还妄图狡辩!来人!将胤禩给朕拿下,交议政处审理!”
他每说一字,唇上的胡须便抖上一抖,眼里的愤恨因为太过浓烈,仿佛随着他的步子一路倾泻下来!
十四心里一急,双膝蹭地往前挪了几步,将整个身子挡在了八阿哥身前:“皇阿玛!八哥向来仁厚,不会有此心的!皇阿玛不可如此冤枉了他!请皇阿玛明察!”
“你!好个兄弟情深!你的意思是你们义气,朕昏庸!”皇帝气得两眼发红,“我看你是巴不得他日后登基好封你当亲王!”
他吼着吼着突然从弯下了腰,梁九功以为他身子不行,忙想上前搀扶,没想到,他却突然从靴子里掏出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来!梁九功惊得顿在了当场,嘴巴都忘了合拢!
“你要义气,朕成全你!”皇帝咬牙切齿地抬手就要刺下去。
跪在不远处的五阿哥眼看不对,忙起身跑了过来,堪堪在他落刀之际拼死抵住了皇帝的手腕:“皇阿玛!皇阿玛息怒啊!皇阿玛看看清楚,这是十四弟,皇阿玛向来喜爱的十四儿啊!”
这时,其他皇子也纷纷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挪过来齐齐围在皇帝身边求情!
皇帝这才幡然醒悟,仿若刚从魔障中回过神来。
他愣愣,又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中的利刃,再缓缓看了看跪满一地纷纷求情的臣子,突然踉跄了一步。五阿哥忙多下他手里的那柄短刀,这才抽空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
下朝后,八阿哥被带去了议政处,十四心下凄然,一直死死盯着胤禛看,直到胤禛离去,他还死死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满脸的愤恨!
对,他确实一直跟着八阿哥厮混,不是他不想跟胤禛走近,而是胤禛终日顶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他如何放得下脸去亲近!年少心性的他,如何受得起如此冷漠之面!与其会被胤禛讨厌,不如常与事事想到他的八阿哥一起,窝心!
可不管如何,他的心中始终是认了胤禛为亲兄弟的!毕竟血缘在,德妃在,他们的血缘之亲容不得质疑。可如今,他就快被他的皇阿玛刺死了,而他的四哥却犹豫了!首当其冲不顾一切救他的,竟然是一年里说不上两句话的五阿哥!
枉他听了他额娘的话,一直想跟胤禛走得近一点,可事到如今,他看,他再也没有必要纠结了。这般不顾他性命的四哥,有何亲近的必要?!
再看眼下的情景,因为朝堂之上出了那样一个变故,所以耽搁了所有人下朝的工夫!胤禛下了朝后便往宫里去了,而十四咽不下心里的愤恨,策马便赶到了胤禛府上想要与他做个了结……
十三见胤禛沉默不语,出声怒喝:“十四弟你疯了!遇到那样的事情,谁都不会立马反应过来!八哥不也是过后才求情的吗?九哥不是吗?十哥不是吗?你何故将怨恨都加诸在四哥一人身上!”
“因为他是我四哥!是我的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