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李杞柠才知道翠兰此次前来是得薛太后授意,没想到她与喜容在的话竟然会传到薛太后耳里,可是薛太后向来待在上青殿不出门的,又是谁告诉她的呢?
必定是有人告状!想到这里,李杞柠就有些气愤,怒瞪着翠兰说道:“太后经历无常的世事,已经不能再经受打击了,究竟是谁故意和太后说这些的?”
翠兰笑笑,轻睨了李杞柠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她究竟是何意?李杞柠不解,总觉得她的笑意里带着走着瞧的意味。等到第二日清晨,李杞柠才明白那笑里的意味就是走着瞧。
薛太后确实被那些言论气得不轻,可是李杞柠思来想去却觉得她说的不过是孩子话,只是想让喜容在相信她就是李杞柠而已,她本人都能接受的坏话,也不算不堪。依着薛太后的生气程度,绝对是有人添油加醋又说了其他的。
李杞柠刷着恭桶不停思考着,主要是她并不想把关注点放在恭桶上。
“师父,你怎么来了?”李杞柠看见云朝辞走了过来,便开口问着,只是刚开口,就觉得恭桶传出来的气味涌进喉咙,令她有些作呕。
云朝辞加快脚步走到李杞柠身边,抓着她的胳膊就拉着她往外走。李杞柠不明情况就急忙丢下刷子,起身跟着走着,然而就在刚走出院子时,被人拦住了。
“云宫令您是女官,奴婢不敢拦您,只是阿柠您不能带走,那些桶她不刷完不准走。”翠兰伸出手拦着云朝辞和李杞柠,她不过去趟茅厕的功夫,云朝辞就跑到院子里,还妄图将李杞柠带走,还好她回来的及时。
云朝辞也知道自己带不走李杞柠,就只能扭头对李杞柠低声说道:“我在静玉居等你。”
李杞柠应下后看着云朝辞离去无奈的叹着气,看来是没人能救得了她了。她正想着间,却觉得胳膊疼得厉害,低头看去却是翠兰那只干巴巴的手在拧她。
翠兰松开手后,又推了李杞柠一把,尖声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干活”
李杞柠只是冷笑着看了翠兰一眼,转身回了院子,她看着那些恭桶,无奈的摇头后,撸起袖子蹲在大盆边,继续刷着。
一边刷着一边气道:“我刷我刷我刷,我刷死你们这些臭马桶,刷干净你们这些胡说八道的嘴。”可是说过后她又有些泄气,还不是她说了李杞楹的坏话才被人抓住小辫子,果然背后不能说人是非,哪怕是说自己也不行。
夕阳渐渐被黑暗笼罩,星子被随意的撒在夜空中,宫人们已经将灯笼逐个点亮,看着书的云朝辞也从烛台下的抽屉里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后,继续坐在凳子上看着书,迟迟没有等到李杞柠回来的她倒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等着。
宫女们陆续回了住处休息,可是李杞柠却依旧没有回来,这时云朝辞才有些着急,就在她着急时,东窗忽然“吧嗒”一声响起了。
云朝辞扭头向东窗看去,只见有位男子扶着窗,嬉皮笑脸地对着她摆手。
景泊颜没有想到李杞柠的屋子里竟然坐着陌生女子,他的手定格在那里,笑容也僵住,他打量着云朝辞,脱口道:“你是锦兄的小娘子。”话脱口后,他又急忙转身想翻出去。
云朝辞听到有人提起薛书锦就不淡定了,见景泊颜的动作便急忙说道:“你敢走我就喊人了。”见景泊颜停止动作后,云朝辞又说道,“宫里有很多暗卫,你来时应该能感受到,所以不要在我眼皮子下耍滑。”
“不耍不耍。”景泊颜笑着转了过来,看着云朝辞傻笑着,云朝辞的大名他又不是没听过,是个厉害的小娘子,惹不起的。
云朝辞绕过桌子,来到景泊颜面前,试探着问道:“你说的锦兄是薛书锦?”
“这个嘛。”景泊颜挠着头,一时不知道是该说实话还是不该说实话,他如果说是,薛书锦那边他不好交代,毕竟嘱咐过他不要把云朝辞牵扯进来。可是如果他说不是,云朝辞绝对不会留着他,一定会让人来抓他的,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薛书锦。”
“你不就是他那未过门的小娘子云朝辞嘛。”景泊颜索性不管不顾了,毕竟保命要紧,“锦兄真是好福气,这么漂亮的……”
云朝辞见他说话有滔滔不绝之势,便急忙截住他的话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景泊颜又挠了挠头,云朝辞果然会抓重点,两个问题他要供出两个人来,想到之前还让李杞柠不要将实情告诉云朝辞,结果却是留着让他亲自来说。
无奈叹息过后,景泊颜耍无赖的说道:“你徒弟那么俊俏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美男子来找她怎么了?”
云朝辞打量着景道:“你经常来找她?”
“你有完没完。”景泊颜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拳头,“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但是我跟你说,你再逼问我,我可要生气了。”
云朝辞却不以为意,随口说道:“我劝你说实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你问。”景泊颜没好气的说着,真是出门不利,薛书锦刚离开冉华,他就撞上了云朝辞,等薛书锦回来一定要好好辩白。
“你来找阿柠做什么?”云朝辞沉声问着,她不相信眼前的人既认识李杞柠又知道薛书锦。
景泊颜见不得不坦然,便绕过云朝辞,一脚踩在凳子上,举着茶壶猛灌了几口茶,他擦着嘴角的茶渍,笑道:“就是来告诉阿柠一声,她哥去东郡找婆娑郡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