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绘兰替她整理好衣服,李杞柠总算可以离开了,回到娇影居的她胡乱甩掉鞋子,随意的躺在床上。
本想着好好休息,却又思绪乱得不成样子,她不明白徐太后究竟想要什么时候以什么手段将她送到陛下身边,头疼中她有些想景泊颜了,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自己还能顺利去考女官吗?
自从那日的谈话后,羽安帝接连半月都没有到舒华殿来,李杞柠倒是觉得自在,整日陪在徐太后身边服侍着也挺好的。
室内燃着的檀香充盈着整个凝香堂,在凝香堂东暖阁内,徐太后轻靠在软枕上休息,跪坐在软席边的李杞柠静静地为她揉着腿,动作格外的轻柔缓慢。
珠帘外闪过淡红衣着的身影,掀起珠帘走进了东暖阁内,李杞柠在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去,略停滞了手里的动作,只是悄悄的对着绘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又轻摇着手。
绘兰手中拿着信封本要开口禀告,在看到李杞柠的举动后,再看向徐太后看去,只见她闭着眼睛小憩,便止住声,静站在那里等着徐太后醒来。
“是绘兰回来了?”徐太后本就未睡,在听到珠帘“哗啦”的声音后依旧闭着眼眸,听到了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听到来人说话,便冲着李杞柠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在为自己按摩。
李杞柠略抬头瞧见徐太后的动作,忙停下手里的活,轻提着裙摆起身立在徐太后身侧,略福身向后退了几步,她以为徐太后与绘兰有重要的话要说,便要退出东暖阁。
这时徐太后睁开眼睛,见李杞柠向后退着,便开口说道:“阿柠到哀家身边来。”
“是。”李杞柠闻声停下脚步,又回到徐太后身侧,见她要起身,忙倾身去搭手扶着,接着又将软枕和靠垫调成徐太后舒适的位置,继续在旁边侯着。
徐太后这才将目光放到绘兰处,瞧她站在那里手拿着东西,便随口问道:“可是宴渚那边来信了?”
绘兰应了声“是”,接着向前略行几步至徐太后身边,伸出手将信递向徐太后,然而徐太后却并未接过,只是扫了信封一眼,轻捻着帕子咳嗽了几声。
李杞柠听到后,忙绕过绘兰,伸出手指触碰着茶杯外壁,摸着温度尚可后将茶杯端起,递给徐太后,在徐太后轻泯一口后,又从腰间拿出帕子递了过去,再将茶杯接回,这一接一递很是熟练。
在李杞柠的服侍下,徐太后擦着嘴角留下的茶渍,将帕子顺手叠好还给李杞柠后,摆着手随口说道:“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也越发的不济,还是让阿柠念给哀家听吧。”
于是绘兰又将手收了回来,略侧身面向李杞柠,再次将信递了出去,等待着对方接过。
然而李杞柠却并没有立刻接过,她心有迟疑,在上青殿时她就已经摸透宫中各种厉害人物的家族势力,宴渚来信,自然是徐太后的母家,她才来不久,读信难免有些不合适。
可是略扫徐太后不以为意的样子,还有绘兰等她接信的模样,她还是犹豫的将信接了过来,沿着信封上方撕出长条口子,取出信纸,粗略的扫了一眼,念着信中的内容。
“半月前,步皇后母家逢难,百家店铺遇火被盗,货物尽空,步延年火中遇刺身故,为查真凶已封郡,书信难寄,望太后知。”
略过片刻,见再无下文,徐太后抬头看去,疑惑道:“就这些?”
李杞柠将信递了过去,同时看向徐太后回道:“回太后,信中内容就只有这些。”
徐太后倒是不在意,只是从李杞柠手中拿过信,随意看了几眼,轻笑着说道:“说得不清不楚的,凶手是抓到还是没抓到也不知道。”
“既然已经解除封郡,想必是已经抓到了吧。”守在旁边的绘兰听后,开口猜测着,毕竟宴渚步府是皇亲国戚,出事情若是没有解决,又怎么会解除封郡呢。
徐太后摇摇头,随手将信纸放在桌子上,略带着些许惬意,高兴道:“如今步家也是元气大伤,只怕步皇后也恼着呢,不过哀家却心里高兴,阿柠你可知原因?”
忽然被点名的李杞柠看向徐太后却有些疑惑,接着又向绘兰看去,只见绘兰带着笑,替她说道:“宴渚有四大家族,其他府出事,那对于徐府来说自然是好事,太后您说奴婢说得可对?”
似乎绘兰的话让徐太后很受用,她伸出手指着绘兰笑着,面上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有些合不拢嘴的嗔笑道:“也就你性子直,什么话都敢在哀家面前说。”
绘兰也笑着,略带着讨饶意味,对着徐太后笑道:“奴婢这是话糙理不糙,其他府事多,就是动摇着在宴渚的根基,而徐府正是向上的好时候,现在宴渚也只剩下沈府可以与徐府相提并论了。”
这边徐太后纵着绘兰,也就让绘兰说话无所顾忌了,提到沈府,徐太后面色便沉了下去,略带着微怒,道:“沈府多少年都屹立不倒,到底是与他们的家风有关,说什么不擅惹是非,他们的存在对于哀家来说就是是非,若是哪日沈府也从宴渚消失就好了。”
徐太后的眼中闪过几丝狠厉,精明的眼神里全部都是算计,她能走到今天从来不是运气,而是步步艰难,处处留意,她能让徐府从小户渐渐发展成大户,那就也能让徐府在宴渚一枝独秀。
绘兰瞧着徐太后神色不对,也没有继续搭话,只是暗自责怪自己好好的提起沈府做什么。
要怪也只能怪徐太后野心太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