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莹所在的偏房其实离书房也就一墙之隔,吕凡这么大嗓门地喊出来,她全都听到了。
原本还对那个下人趾高气昂的脸立马变了变,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变得尤其阴郁。
她这个样子让旁边的下人觉得瘆得慌,却碍于她的身份不能说什么,一个个地只能低头当做没看到。
空气凝固了半晌,先前就负责传话的那个下人这才道:“赵小姐,我们家王爷正忙着,没空见客,您看?”
还算是客气,用了“您”来称呼赵婉莹。
却也没能让赵婉莹的脸色缓和半分。
与此同时,坐在书房里给晏若祁号脉的赵飞喻,听到吕凡这么敷衍地应付赵婉莹,心里冷笑一声。
活该!让你得意!还嫁进王府?你看人家见你么?
在赵婉莹之前跑过来的晏予安被他爹一个眼神吓得没说话,看到喜欢的阿姨也只能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
也不能去拉着人家软软的手又唱又跳。
看晏予安憋屈的样子,赵飞喻觉得特别好笑,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世子今天吃的什么呀?”
碰到这个小孩软软的脸时,赵飞喻心中也出现了神奇的感觉。
宁儿性格高冷,不喜欢别人过多的触碰她,走在大街上牵个手可能都会被躲开。
让赵飞喻少了很多当母亲的体验,但同时也省了很多心。
从赵予宁能自己照顾自己之后,就不用她操心了。
而这个和赵予宁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却意外地不讨厌别人的亲近,反而能弥补她心中那点遗憾。
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晏予安眼睛里带着小星星地看着赵飞喻,认真的回答:“吃了可多了,有炸酥肉,肉包子,还有清蒸大虾呢。”
说话就说话,他还美得大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晏若祁见不得自家儿子这么丢脸,咳嗽一声算是提醒。
听到这熟悉的咳嗽声,晏予安条件反射似的,立马正襟危坐,看着赵飞喻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顾忌。
对于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赵飞喻还不是很了解,也不好出手掺和别人家的家事,也只能在不惹毛晏若祁的前提下,偷偷朝晏予安眨眨眼。
屋子里的几个人像是同时把外面的赵婉莹给忘了,谁都没问一句她走没走,完全不关心这个问题。
赵飞喻偷偷看了晏若祁一眼,见他目光落在桌子上,像是有什么正经公文要批阅。
实际上那里只放了一幅画,还是他自己画的。
偏房里的赵婉莹几个深呼吸,提醒自己这不是侯府,不能随意发脾气,情绪渐渐也平静下来。
她看着下人,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麻烦你再帮我通报一声,王爷身上有伤,我放心不下。”
实际上也是怕出了这个门,让人说闲话。
大早上巴巴地来王府,却连王爷人都没见到就被赶出去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赵婉莹在赵飞喻被赶出侯府的时候,就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现在做什么事也生怕落人口实。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赵婉莹不笑,他一个下人也不敢对侯府的二小姐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再去通传。
下人第三次进来的时候,不光是吕凡觉得厌烦,连晏若祁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
面色冷若冰霜,身上都在不断散发冷气,吓得晏予安连忙往赵飞喻身后躲。
他也看出来了,这人就是脸皮厚,只要他不亲自出去赶人,赵婉莹就会赖着不走。
这次晏若祁也没说什么,直接站起来推门而出,吕凡作为贴身侍卫自然连忙跟过去。
下人出去通传有一炷香的时间,赵婉莹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确定这一次晏若祁会不会还是不见自己。
直到她看见纯白如玉的衣摆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顺着衣服看上去,赵婉莹都不自觉屏住呼吸。
在视线触及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时,赵婉莹脸不由得一红,咬着下唇弯腰给晏若祁行礼,声音也是极其甜腻。
“见过王爷。”
晏若祁没有抬手,赵婉莹自然就不敢起来,她屈膝行礼时间长了膝盖自然也觉得酸痛,全靠旁边从侯府带来的侍女扶着。
她不知道晏若祁这是什么意思,面上的笑容渐渐也变得有些勉强。
坐在书房里的赵飞喻,许久没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还觉得奇怪,到底耐不住好奇心,领着晏予安也出了门,站在书房门口偷听。
还美其名曰要赏花。
身后的下人摸不着头脑,实在不知道书房门口放着的两盆绿油油的兰花草到底哪里好看。
偏房里的晏若祁,面无表情,目光也不落在赵婉莹身上,差点让赵婉莹以为自己被忘了。
直到吕凡看赵婉莹站不住,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这才在他身后悄悄地拉了一下衣袖提醒。
晏若祁这才垂眸看着赵婉莹,纡尊降贵地抬了一下手。
吕凡同样没有表情道:“赵小姐免礼。”
好一个免礼!
赵婉莹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在祁王面前撒,只能忍着。
“王爷,我听说你昨天受了伤,伤在哪里了,严重不严重?”
说完,赵婉莹像是报复一样,话锋一转,视线也意有所指地落在吕凡身上。
“这么多奴才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连王爷都保护不好,还不去慎刑司领罚?!”
这指桑骂槐的,吕凡跟个人精似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要不是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