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和皇上的到来,让太和殿成功安静下来。
赵飞喻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刘澈从面前经过。
光是一个侧脸,就可以看出这人相貌绝佳。
一个男人能有这般容貌,当然是大自然的偏爱。
就是一个女人都要嫉妒。
可都说上帝打开一扇窗就要关上一扇门,他应当也不例外。
就是那惊鸿一瞥,赵飞喻发现刘澈有病。字面意思,身体有什么疾病。
皮肤是肉眼可见的病态白,一定是常年患病不能吹风,在房间里歇着才会有的肤色。
即便方才他过去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也还是会让赵飞喻想到他正在忍受着某种病痛。
而且,这六皇子脚步也有点虚浮,看来也是体力不支。
那赵飞喻就更不理解皇上为什么这么做,找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不行吗?
就不怕争权没争出个所以然来,这边人先没了?
她很快就收回探究的目光。
这里人多眼杂,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被解读出不下八种意思,可不敢乱看。
皇上似乎铁了心要将六皇子推上风口浪尖,将人直接带到龙椅旁边,主动介绍道,“这是朕的第六个儿子,离京七年,终于回来了,朕很是想念。”
“今天设宴,也是想对众位爱卿说件事,一段时间内澈儿都不会回去了,各位爱卿尽管指教。”
这就像是一位淳朴的父亲送孩子去公司时说的话,不同的是,他根本没想让六皇子好过,说这话时都没考虑过六皇子死活。
只要能牵制住晏若祁和刘崇,不让他们两个乱来,至于六皇子?死不了就行呗。
宴席终于开始,六皇子挨着五皇子坐,就在晏若祁和刘崇中间。
晏若祁也直观地看到了刘崇是怎么找茬的。
“六弟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应该自罚一杯?”五皇子端起酒杯,故作不在意地问。
像是灌酒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和刘澈联络一下感情。
刘澈不吃这套,他轻轻咳嗽两声,“父皇叫我过去说话晚了点,五哥难道这也要罚?”
言外之意,皇上叫我过去的,要罚就一起罚,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罚你爹。
五皇子性子偶尔直了一点,但不是缺心眼,不会听不出刘澈话里有话。
晏若祁抱着看戏的念头,端起酒杯,不经意地往他们两兄弟那边瞥上一眼,看看五皇子气急败坏的表情有多搞笑。
被刘澈不痛不痒地把话给堵了回来,五皇子感觉自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现在特别想伸手过去,掐住刘澈的下巴,掰开他的嘴,看着刘澈苍白着脸却动也不能动,然后再慢慢将一整杯酒全倒进他的嘴里。
五皇子眼睛冒火地瞪着刘澈,脑海里已经将这个算不上高难度的活动给完成了五六遍。
等到自己心中的怒火终于平静下来些许,才朝着刘澈露出阴嗖嗖的笑容,“六弟说笑了,怎么会这么做呢。”
刘澈也不害怕,虚弱地朝着五皇子也笑了一下,看起来谦逊有礼,“这几日想着去看五哥,也不知道五哥什么时候有空,生怕去扑了个空。”
他语气实在是熟稔,就是晏若祁都搞得差点信了他们两个兄友弟恭。
心中也对这个六皇子刷新了认知,看来这人的人设上还得再加上一笔,能忍。
对着五皇子这样的奸诈小人都能笑得出来,当真不是简单的角色。
晏若祁一点都没有作为六皇子要制衡的人的自觉,他甚至都没有把六皇子当成假想敌。
一刻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自信,反正他就是确定如果时机正确,六皇子肯定也不会跟自己为敌。
至于这个时机是什么,很快就能见分晓。
对于六皇子语气的熟悉,五皇子很显然不能很好地适应,他似乎是被刘澈这句话给弄得哆嗦了一下,随后抬起酒杯凑到唇边,为了掩盖方才的不自然。
喝了口酒,五皇子胆子似乎也大了点,这才对刘澈道,“六弟要来,自然随时有空。而且,咱们兄弟两个这么多年没见,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你来,自然好酒招待。”
提到了酒,那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刘澈的病就在呼吸道,肺部的问题很大,当然不能喝酒。
除非他不想活命了。
目光不可抑制地冷下来。
连带着唇角的弧度也变得凉薄了许多,语气也凉嗖嗖,看起来今天晚上懒得应付五皇子了,“那就先谢过五哥了。”
他虽然是将死之人,却也不喜欢别人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毕竟他不看重,还有别人看重。
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晏若祁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桃花酿。
宫中师傅手艺果然一绝,比外面的不知道正宗多少。
同时,女眷席上的赵飞喻,也抬着酒杯往晏若祁这边看过来。
她夜视能力不大强,但是这里灯火通明,丝毫不影响她看到了晏若祁的一系列小动作。
看热闹,多喝了两杯酒,有意无意打量了六皇子。
综上,赵飞喻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出来了个结论,看来晏若祁对这个刘澈很上心。
赵飞喻不知道晏若祁为什么对刘澈感兴趣,而且看起来还没什么恶意,兴许是这男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那看来,她应该找个机会跟这男人坦白一下,关于他的病。
“哎飞喻,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柳温凑到赵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