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凡抖了一下,像是怕因为这个问题而被怪罪一样,道,“皇上,之前王爷没说,是怕被敌国听见,到时候他们借机攻打进来吃亏的是赵国。”
这倒是没说错,皇上也觉得这个借口可以说服。
只是……
“发作起来的症状是怎么样的?”皇上还是维持着脸上一副担心的样子,像是在真心实意地担心大将军身体出问题。
其实也是害怕晏若祁嘎嘣一下没了,赵国没有战神可以威慑边疆。
也正是如此,这几年皇上虽然忌惮晏若祁,但到底也没有对晏若祁过于放肆。
“力气全无,没有自理能力,只能躺在床榻上,一整天。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力气才会一点点恢复。”
“整个过程十分痛苦,重复周期大概是七天的样子。”吕凡小心翼翼,像是这么说两句都会让晏若祁觉得痛苦似的。
再看晏若祁,沉着一张脸,像是对吕凡说出这个秘密的行为不太满意的样子。
“这是真的吗?祁王?”皇上转头,看着晏若祁问。
晏若祁点点头,还是站在那里,沉着脸。
“这样的话……”皇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想一个办法。
他想让晏若祁去,因为这是目前可以打压晏若祁的最快速的办法。
皇上是算准了去江南的就没有一个能干净回来的,自然也把晏若祁当成了那一类人。
要是晏若祁去了,他再暗中派另外一队去查,回来将晏若祁贪污受贿的证据摆出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削弱晏若祁兵权。
这个机会皇上等了太久,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就地放弃。
想了一下,皇上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面容。
是赵飞喻。
“朕之前听说,安平侯府的三小姐赵飞喻,曾经去王府给老王妃治过病?”
皇上问。
晏若祁心里觉得不妙,这种时候提起赵飞喻,不知是何居心。
但问题还是应该回答。
吕凡的答案很有技巧性,有所保留道,“老王妃头痛的毛病年头很久,许多太医都无计可施,三小姐到底是年轻,也只能缓解一二。”
“可是听说老王妃最近不是都能睡着吗?”皇上就没打算给吕凡含糊其辞的机会。
被他当场戳穿,吕凡也不觉得尴尬,不过是顿了一下,就继续道,“是能睡得着了。”
“朕还听说,三小姐出身当归谷?”
反应再迟钝,脑袋再闷的人这会儿也能听出来皇上是什么意思了。
摆明了,想让赵飞喻给晏若祁解毒。
如果逃不掉,那就得利用这件事,争取到更多的东西。
这是吕凡一直信奉的行为准则,并且牢记于心。
“三小姐六年前被侯爷不分青红皂白赶出侯府,的确是当归谷收留了她。只是,医术不似其它的东西,学个一年半载就纯熟。”
“除非是从小学医。而赵飞喻很显然不符合这一条。”
“所以说,三小姐的医术治疗一下老王妃这样的头疼脑热尚可。但对上王爷这种几乎无药可解的毒,就会黔驴技穷了。”
吕凡一番话说得很有技巧。
既夹枪带棒地表达了对安平侯将赵飞喻赶出去的不满,又表示了赵飞喻的医术不足,没办法解毒的事实。
皇上不是个缺心眼的,如果这种情况下,还坚持让他们一同前往,那传出去,天下人都会选择对朝廷破口大骂吧。
失了人心,那才是真正的亏本。
然而就是这时,安平侯这个不怕死的,居然站了出来。
只是安平侯看起来一夜之间老了不少,整个人都跟着憔悴了许多。
应当是受到了前太子倒台的影响。
如今他的权势也没有之前那么了不得,没有那么多人恭维的他,像是一下子掉了好多档次。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人会说风凉话。
说安平侯当初就是糊涂,居然去抱太子的大腿,忘本!
要是一如既往地跟着晏若祁,现在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好歹也得是朝中重臣。
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臣有话要说。”安平侯跪在中间,声音苍老道。
皇上眼前一亮,似乎预料到了他要说什么,破天荒地给面子,居然让前太子一党的人开口说话。
“爱卿尽管说。”
这可真不是什么对待罪臣的态度。
晏若祁眉头一跳,总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像是为了印证晏若祁的猜测,安平侯开口,无缝衔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臣可以性命担保,三女儿赵飞喻,医术高超。不光解决了盛京里所有郎中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老王妃头痛的问题,还有本事同时蒙蔽十多个人的感官。”
“臣之前不幸中招过,那天险些没能活过来。”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歧义。他怎么不说自己是被气倒下的呢?
让人以为是赵飞喻把他毒的呢还。
晏若祁皱眉,倒也没什么表示。
吕凡却开口反驳,“这么说的话,安平侯的意思是贵府小姐的医术了不得了?比起有几十年丰富经验的郎中还要厉害?”
“再说了,这些都是安平侯一人之言,谁知道是真是假。”
“是啊,谁知道真假啊。”
“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说不好啊。”
“怎么说也不能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吧?”
“安平侯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
各种声音,伴随着吕凡的反驳声声入耳,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