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赵婉莹像是才回过来神,又像是刚安顿好侯爷终于有空来赵飞喻的院子似的,总之她出现了。
就那么站在门口,气势十足,身后都是下人,给人一种人多势众的错觉。
实际上呢,那几个下人还有些眼熟。
仔细看的话,应该能认出来这就是今天“无视”侯爷的那群人。
他们就站在门口,一个个的低着头,表情还有些木讷。
要是眼力好的话,还能从他们为数不多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看到伤痕。
伤痕都是新的,至于为什么被人打,用膝盖想想也知道原因了。
“罪魁祸首”赵飞喻就坐在卧房的床榻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这里面书生和狐妖的桥段还有点虐呢。
赵飞喻一边看一边咂舌。
写的真是妙啊,这不就是最原始的小说吗?
情节跌宕起伏,让人爱不释手。
她耳力不错,就算海棠不过来通传,也知道门口有不速之客。
经过上次的事情,赵飞喻将院子里那些由赵婉莹送过来的下人都给赶走,此时只有晏若祁送过来凌枫和海棠。
海棠负责屋子里的洒扫,凌枫负责守门。
碰巧,赵飞喻刚说完自己的计划,凌枫出去招兵买马,就没人看大门了。
而赵婉莹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刚好没人看着,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大摇大摆,好像这里是她的院子。
当看到门口扫地的海棠时还愣了一下。
赵婉莹心想她也不记得给赵飞喻送过这样的丫鬟啊。
下一秒,海棠板着脸看着赵婉莹,态度不卑不亢,“二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赵婉莹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自己来干嘛,而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关心”了一下海棠的来历。
“你是谁?”赵婉莹弯着腰,居高临下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海棠问道。
海棠抬头直视赵婉莹的眼睛,语气也硬邦邦的,“奴婢名唤海棠。”
看她这个态度,赵婉莹用鼻子“哼”了一声。
什么玩意,和赵飞喻一个样子,脾气让人讨厌的很。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奴婢。
这个叫海棠的下人就和赵飞喻一样假清高。
赵婉莹鼻子不是鼻子地问,“我问你从哪来的?别不是她赵飞喻随便在大街上捡来的吧?”
“她赵飞喻不要面子,也别拉着整个侯府下水啊!”
“把她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赵飞喻要不要脸!”
“什么东西!”
赵婉莹一句一句掷地有声,像是笃定了海棠不过是个出身卑微,只是脾气有点臭的下人。
不成想,海棠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勃然大怒,而是波澜不惊地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赵婉莹见过的次数不多,印象最深的还是晏若祁。
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觉得她这种眼神熟悉呢?
赵婉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一个下人而已,还能像祁王?赵婉莹在心里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最近没有睡好才会这样想。
随即,她正色问道,“本小姐让你去做什么听不见是吗?”
海棠开口,语气同样不带着任何怒气,在她眼里赵婉莹像是个死物,“回二小姐,奴婢是被祁王派来伺候三小姐的。不是二小姐口中随便在路边捡来的。”
“还有,我们家三小姐很要面子,也不会做出在别人门口大喊大叫有**份的事。”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赵婉莹一眼,不等赵婉莹反应过来,就转身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二小姐有什么事请在这里等着,奴婢去叫三小姐。”
直到海棠进了赵飞喻的卧房,赵婉莹看不见她的身影,这才听出来这个奴婢居然在讽刺自己。
她又握紧了拳头,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偏偏那个奴才说大呼小叫有**份,她若是站在这里破口大骂,那就是坐实了自己不懂礼数不要脸面。
那个奴才还说她是晏若祁的人!那就更碰不得了!
赵婉莹只能生生把这口气咽肚子里,站口在这里努力做出趾高气昂的表情等着赵飞喻出来。
谁承想,赵飞喻居然没有立马出来,而是非常沉得住气的在房间里磨蹭了至少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条斯理地露面。
远远看见赵飞喻在里面打了个哈欠,步伐慢的不行,像是在游园地走过来,赵婉莹真想冲过去一把给人拉到面前。
还想指着赵飞喻鼻子尖问问她为什么这么磨蹭。
好不容易等人到面前了,赵婉莹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高傲地问道,“三妹怎么出来的这么慢?莫不是心虚了?”
这话提醒了赵飞喻,她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赵婉莹。
硬生生让赵婉莹心里的笃定逐渐变成不确定。
这死丫头又在心里琢磨什么呢?
想想之前她装失忆的事,赵婉莹就觉得这一次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万万不能中招。
心中闪过柳姨娘说过的忍字诀,赵婉莹硬生生压下一肚子的不满,挨到赵飞喻开口。
赵飞喻语气和表情一样疑惑地问道,“二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难不成你也要走火入魔了吗?”
这个“也”字,就非常灵性。
话里话外就是在说侯爷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说的是神话传说中的修仙之人,而侯爷一介凡夫俗子何谈走火入魔。
她不就是想说侯爷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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