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并不希望肖恩意气用事:“你怎么确保自己不会像芬克斯一样,陷入噩梦之中?
“芬克斯可是沉沦者,他的灵魂比你壮大太多了,连他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怖之中,你恐怕会永远迷失的!”
诡异的鲜红光芒之中,肖恩眼神认真地望着月光:“芬克斯面对是有意识的凯瑟琳。现在她已经被苦修会控制住了,情况不同。”
肖恩一步步朝着巨大的未知走去:“起码我现在还有选择。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今后肯定会后悔的。”
月光跟上两步,肖恩转头:“月光,不要跟来。我们不了解……”他的眼神环顾周围,摩西苦修会的人给了他非常诡异的感觉,“……你看好我的后背!”
月光看清了肖恩的表情,于是停下脚步。
整条街的苦修信徒都注视着向“红衣之主”走去的肖恩,他们手臂上的伤口节制地流淌着鲜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用苦痛召唤出神迹,控制住了失控的凯瑟琳……”
凯瑟琳说过,扮演的时间越长,就越难从角色中脱身。于是,肖恩开始朝着“红衣之主”跑起来。
哗啦一声,肖恩忽然发现他的双脚已经踩入水中。
眼前,十三大道和苦修信徒们都消失了。
他的面前是一大片湖泊,湖泊之上是两轮焦黄的太阳,太阳之下,湖泊的对面,高耸的红衣之主背后,是一座有着无数尖顶的城市。
之前,芬克斯想将肉蜡像组合在一起渡过湖泊,结果这种僭越之举让他陷入了长久的恐惧和痛苦之中……
但是,此刻的“红衣之主”被摩西苦修会的苦痛神迹所牵制,所以渡湖的肖恩没有遭受任何考验。
肖恩趟水而过,他在双日之湖中,看到了很多历史的幻象……
他看到一个原始部落的篝火旁坐在一圈远古人类,他们似乎在聆听一个族人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天上群星排列出诡异的图案,一个红色身影耸立在篝火照不透的黑暗中。
他看到曾经盛行一时的某个宗教,所有人穿着用花瓣汁染成的红色衣袍,信徒们游荡在每一个黑夜之中,以故事恐吓、警告着人类。
他看到穿着铜甲,拿着青铜长矛的士兵,冲入了城池,推翻了身披红衣的神像……
“这是……”肖恩在脑海中拼凑着在湖中看见的幻象,“无论双日之湖曾经象征着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红衣之主矗立着的诡异城市,“此时的双日之湖,象征着将这个旧日信仰与现在隔绝的‘历史’,我在湖中看见的就是历史的剪影……”
“红衣之主曾经是盛行大地的信仰,不过后来被温姆人和博格尔多人所推翻,并且经过融合和美化,变成了后来的‘戏剧之神’信仰……”
肖恩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一部分结论:“旧日的信仰和现在的信仰应该不是一一对应,凯瑟琳信奉的戏剧之神狄俄尼,应该只是红衣之主的美化形象之一……”
趟过湖泊的过程中,“红衣之主”高大的身影并没有因为距离变近而慢慢变大,随着肖恩的接近,反而慢慢进入了双日之城中。
很快,肖恩度过了象征历史的湖泊,站在了巨大的双日之城之前。
度过神灵设下的界限是一回事,进入神的领域,则是另一回事。
虽然拯救凯瑟琳的想法非常强烈,可是,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阻力,让肖恩寸步难行。
这是来自本能的警示,就像一只羊不肯迈步走进熊的洞窟。
他皱起了眉头,深呼吸起来,尝试着暗示自己:“这不是真正的,红衣之主所主宰的国度……这是凯瑟琳的意识所模拟的双日之城……
“我,只是走入凯瑟琳的意识罢了!”
一步跨过,肖恩心中陡然轻松了一些——他道破了布景,也突破了心的障壁,走入了非真非假的“双日之城”中……
在这里,孤独和空旷仿佛被放大了千万倍。
巨大的墙壁和建筑,将肖恩衬得异常渺小,空气中只有仿佛从历史深处吹来的风,让人禁不住怀疑整个世界的生命由于时间的流逝而全然消逝了。
空间和时间也变得格外怪异。
近在咫尺的一面墙,肖恩怎么走也走不到;似乎远在天边的一座尖塔,肖恩一步就走到了它的脚下……
肖恩明确记得自己只有十分钟,他抬起手表看时间,三根指针却翘出了表面,在空气中胡乱走动着……
“这是凯瑟琳的意识和真正的双日之城重叠的交界地带……
“不仅反映了意识世界,也有神之领域的一些特点。
“所有在正常世界的法则,在此地都是无效的……”肖恩用神根紧守住自己的意识和心灵,确保不会迷失,“我只能跟着感觉走入凯瑟琳的潜意识之中……”
肖恩在这里看到了许多奇景。
由于邪神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于此地,所以肖恩感知到了这位旧日主宰的“神权”范围……
肖恩看着眼前闪过的曾经真实出现过的画面:“红衣之主代表着恐惧、叙事、极端情绪体验和流言等等传播恐惧的事物。在远古蛮荒时期,祂代表着以令人恐惧的故事,控制、禁锢乃至奴役人们……”
信仰会在历史中消融和变形,连探秘和考古学者都琢磨不透的学术难题,在半真半假的双日之城中走一遭的肖恩却领悟了。
“这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如果能得知某个远古之神的神权范围,甚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