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暴雨,总是来得很突然。
看着溅起的泥点子,轩辕凤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作为一个爱干净的男人,他不允许自己的衣服鞋子沾上这污浊的泥淖。
闷热的天气,不是一场暴雨就可以缓解的,滴滴答答的雨声,反而让人越发感觉压抑。
“把琴拿来。”轩辕凤声音很低,但是机灵的下人还是很快将古琴给请了上来。
洗手焚香过后,一曲悠扬的琴声在这闷热的雨天带来了几许清凉,曲不醉人人自醉,看着沉迷在其中的轩辕凤,贴身伺候的小曲长出一口气。
主子很少发脾气,可是主子发起脾气来,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
他有些庆幸,主子至少是极度克制的。
一曲终了,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看着湿漉漉的地面,轩辕凤放弃了出门的打算。
已经等了两个时辰的右秕,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都这么久了,该来早就来了,长出一口气,右秕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这也不是第一次放自己鸽子了。
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男人总是在喜爱自己的女人明前格外放肆,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可以包容他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而轩辕凤更是男人中的极品,对于女人的心思,他比任何男人都明白,所以他可以将她们随意玩弄于手掌之间。
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看不上女人。
“妻主,你怎么浑身都湿了?”微微有些发胖的轩辕涟,看着湿漉漉回来的右秕,担心坏了。
“别愣着了,去厨房抬水过来,再去给妻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要快。”指挥着身边的人赶紧去忙活。
看着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下人,右秕没有说什么,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可以原谅鸽自己的人,但是她心头的怨气还是没散。
见妻主不说话,轩辕涟明智的选择不再追问,至少妻主身上干干净净,应该不是去外面找野男人的,这就够了。
女人们在外面的事情,他不想问也不敢问,问了说了他也不明白,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身体,将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好了,你下去吧。”看着唯唯诺诺的夫郎,右秕心情更不好了,不就是有孕了嘛,搞得这么蓬头垢面的给谁看。
自己看着都心烦,还要不停的晃来晃去。
轩辕涟脱衣服的手一顿,什么时候妻主对自己这么嫌弃了?是他没注意,还是她早就变了?
“也好,我叫人来伺候妻主洗漱吧。”
洗完澡,右秕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看着潮湿的地面,轩辕涟觉得自己肚子更疼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在意,大夫说了,心境平和才能保住胎儿。
曾经,他以为在妻主和孩子之间,他会更加偏重自己的妻主,可是现在,他知道了答案。
妻主可以是别人的,但是孩子,永远是属于自己的。
“主子,您别累着了,大夫交代多休息,您坐下休息会,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轩辕涟点点头,坐在床边看着话本,心思却早就不在话本上了。
想了想,再次掏出自己藏起来的密信,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轩辕涟却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抽动的心脏传来阵阵剧痛。
这封信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可是能在右家来去自如不被发现,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右家的人,要么就是功夫很好的人,不管是哪种人,都不会轻易让轩辕涟发现的。
最重要的就是这信上的内容,初次看的时候,轩辕涟觉得很不可信,这里面写的妻主的所做作为,他是一件都不相信。
可是,现在在看的话,他竟然有了几分认同。
不管是妻主做的事情,还是对妻主的各路分析,竟然莫名就很契合。
摸了摸钝痛的肚子,轩辕涟看着已经被自己记得混瓜烂熟的密信,最终还是将其烧了个干干净净。
有些事他不想知道,可是偏偏别人就是不允许他装傻。对于这样的人,他从心底厌恶。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掩耳盗铃也罢,他只是一个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认了。
难道那人是觉得,他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活的更加开心自在吗?
他不会,他宁愿自己从来不知道,稀里糊涂的人往往活的比较幸福。
所以,他不会如了那人的愿,他不会哭不会闹,他要维持住这个薄如蝉翼的家庭,哪怕是为了孩子。
“主子,你又在多想了,御医不是说了嘛,多思无益,来,趁热把药喝了吧,对您身体好。”下人有些心疼。
二皇子有孕之后状态一直不好,偏偏主家又……
有时候他就觉得,老老实实嫁个普通人挺好的,这些世家行事实在是透着怪异和不对劲。
收回自己的思绪,轩辕涟顺从的将黑漆漆的汤药一饮而尽。
喝完药没一会就困了,里面的助眠成分起了作用,轩辕漪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他太累了。
伴着雨声,这一觉轩辕漪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的他深陷蛇窝,看着一条条准备伺机而动的毒蛇,轩辕漪一动不敢动。
这种无助他不陌生,年少的时候,这种无助的感觉时常伴随着他。
这种感觉,已经离开自己好多年了,现在,它又回来了,噩梦要开始了。
就算在梦里,轩辕涟都能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