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刘缘看着眼前淡定的外孙,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后生可畏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年的她,都没有这个勇气。
轩辕凤容貌出色气质温润,此刻粉嫩的指尖夹着一粒黑色棋子,似乎在考虑下一步应该走哪里。
漆黑的棋子在他的指尖,似乎看起来充满了贵气。
明明就是普通的棋子,经过他的手指这么一拿,似乎都变得贵重了很多。
“这里,正好。奶奶,该你了。”轩辕凤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这盘棋上。
刘缘回过神,不再想一些别的问题,将精神全部集中在这盘已经下了一个时辰的棋盘上。
之前她早就看好了位置,所以几乎没有犹豫,白子稳稳的落在了这里。
轩辕凤嘴角微微扬起,食指轻轻点了点桌角:“我赢了。”随着他这句话,刘缘就看到原本不起眼的位置,突然被放上一粒黑子之后,白子竟然再也没有丝毫生机。
这……
不应该啊,刘缘在围棋上的造诣,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存在,全局观大局观和对后面的预判,她从来还没这么大意过。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刘缘回忆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掉进轩辕凤的陷阱里。
轩辕凤笑着给刘缘到了一杯茶:“开局十步的时候。”
刘缘:“……”
老了,自己是真的老了。
“前几天你父亲召我入宫,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事你怎么看?”刘缘喝了一口热茶,长出一口气之后,语气有些低沉。
轩辕凤看着外面茂密的树林,这里的树是自己出生的时候,刘缘一颗一颗亲手种下的,这些年过去,已经高大茂密的将所有太阳挡的严严实实了。
“无妨,父亲不会说什么的。”轩辕凤未尝不知道父亲已经早就有所察觉了,但是他知道他不会说的。
论起恨,这宫里没人比刘衾更恨了。
“可是,他……”毕竟是自己孩子,刘缘还是很心疼的,上次虽然她表现的很决绝,但是其实心里真的很担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有些感情不仅帮不了我们,甚至还会拖累我们,您不会不知道吧?”轩辕凤语气有些冷。
刘缘想说的话也吞了进去,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了。
“男人难免感情用事,您应该深有体会,有时候做事情不能太犹豫,否则……”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功亏于溃!”
看着刘缘离开时有些佝偻的背影,轩辕凤的右手悄悄握紧了一些。
这世道,男人做事本就艰难,偏偏这些女人们不是老了不中用了,就是年纪轻轻的没有半点城府,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心力憔悴。
不过,比起以前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他要改变这个世界,他要改变自己的人生。
谁说男人就要乖乖在后院相妻教女,他偏偏不信邪,二十年前,那人没做到的,他一定可以做到。
因为,他轩辕凤才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男人,女人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垫脚石罢了。
……
右依此刻冷汗一滴一滴的往外流,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梦见了前主子。
二十年前,她明明做事更得力,可是主子偏偏对左仟更好,她很不服。
左仟傻头傻脑的,做事情经常顾头不顾尾,半点都没有她那么利落,可是主子就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不服气,很不服气,甚至隐隐有些嫉妒。
所以,那次,她故意设了个陷阱,害的左仟差点小命都玩没了,最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保住小命。
可是后来,她得到了什么……
战战兢兢的跪在男人面前,一只镶金边的男士靴子狠狠的踩在自己的右手上,无情的碾压着。
她很疼,可是她根本不敢发出声音,因为那个男人说喊一声就拔掉一颗牙,她不敢,只能强忍着,男人说到做到,她丝毫不敢怀疑。
“自己人搞自己人?再有下次,你不必活着了。”男人的声音很无情很冷酷,她现在想起来浑身都还在颤栗。
猛地惊醒,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右依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梦。
这个梦,已经二十年没有出现了,难道是因为闲暇来京城了,所以自己想起来之前的不愉快?
“家主,二皇子来了,您看……”外面的人听见动静,赶紧汇报,毕竟二皇子轩辕涟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
擦干汗液,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右依声音带着疲惫:“让他进来吧。”
对于轩辕涟,右依几乎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也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轩辕涟进来的时候,旁边的侍人还端着一盅解暑汤。
“有事?”没有喝那个汤,也没心情喝,右依只想赶紧将人打发走。
轩辕涟看起来又瘦了很多,浑身充满了羸弱的气息,再加上人又白,楚楚可怜的气质让人怜惜,就连右依看到他这样之后,语气也轻柔了一些。
“坐吧,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轩辕涟顺势坐下,声音轻轻柔柔的:“母亲,我想去陪嫁的别院修整一段时间,过来跟您这边说一声。”
他没说原因,但是右依经他这么一说,才想到眼前这男子刚失了孩子,身体心境难免有些损伤,想避开这里也是情有可原。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