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相脑子一阵嗡嗡,恨铁不成钢。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跪下。”他又对着外面喊,“去叫二小姐过来。”
屋内气氛低沉,江梦抬眼看了看坐在上位的江丞相,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心里却在想,反正又不是我要去的,是二姐激我去的,她骗我,我也绝不让她好过。
没过多久,江芙就过来了,一看到跪在地上的江梦,她便知道,那件事情,败露了。
还极有可能的被江梦拖下了水。
她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爹,无论小妹做了什么,求爹爹看在小妹年幼。”
江梦一下子就愣住了,“二姐,不是你跟我说,那玉如意不是她修好的吗?还是你……”
“小妹,你怎么能诬陷我,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只是说,这玉如意,像没修过的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异样,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她打断江梦,泪眼婆娑的望向江丞相,“父亲,我没有,我只是在夸赞韩凝雪找的人手艺好,并没有别的想法。”
“二姐,你怎么能这样。”江梦不住的哭着,“明明是你告诉我,韩凝雪故意拿假的让我打碎,然后骗爹爹,你还亲自给我开门让我出去,你怎么能说没有。”
江芙不敢看她,但是却理直气壮的挺直了背,眼睛盯着某一处,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似是在忍。
这一切落在江丞相的眼里,却变成了,江芙忍辱负重,江梦无理取闹,拉自已姐姐下水。
江丞相抬起一掌打到江梦脸上。
‘啪’的一声,江梦被打倒在地,嘴角泌出一丝血来,缓缓流到脸上。
她半天都没缓过神来,低沉的声音就在屋内响起。
“你们两个,不管是谁的错,全都回去,一个也不准出来,尤其是你,江梦,你最爱惹事,最不让人省心,再让老夫听到半句闲话,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江府。”
江梦以手撑地,缓缓起身,眼睛一直盯着江芙。
江芙仍旧一副天山雪莲般的模样,立在高山之上。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她就像个小丑,被她们看笑话,看她不懂事的闹来闹去。
突然,她脑中闪现江夫人搂着她笑的时候,忽然想到江夫人说,那天她快死的时候,她又一次哭了。
头伏在地上,豆大的眼泪滴在砖缝里,很快消失不见。
“是,父亲。”
她起身,转身就跑。
江芙也磕了下头,连忙跟出来找她。
“小妹,小妹你听我说。”
江梦听到她喊她,跑得更快了。
江芙也追得更快了。
很快,江芙就追上了她,“小妹,你听我说,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是你想出去,我只是想帮你,让你出去散散心。”
“呸。”江梦朝她脸上吐了一下,恨道:“说得好听,我们各自在自已的院子里,你为什么偷偷来看我,你以前最看不上我了,你为什么来,当我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利用我,三姐虽然笨,但她不会给你办事,我就不一样了,正好我也恨韩凝雪,这样正好如你的意。”
江芙恼恨的擦掉,仍旧好脾气的解释,“小妹,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你走的时候,我是不是告诉你,不要去惹韩凝雪?”
江梦鼻孔出着粗气,打量她几眼,哼道:“是啊,二姐对我好,是我不知好歹,不听你的劝,故意惹了韩凝雪。”
她用力一推,推开江芙,扬长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她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出寒光。
一路跑到江夫人的院里,江梦越想越难过,哭着冲进屋里。
扑到床上,“娘亲,娘亲救我。”
花嬷嬷连忙搀起她,小声道:“小祖宗,可别吵,夫人才睡着。”
哭声忽然止住,江梦眨着泪眼问花嬷嬷,“娘亲怎么了?”
花嬷嬷指指外面,江梦点头。
走到外面,花嬷嬷长叹了口气。
“四小姐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江梦疑惑的睁大了眼,忽然明白了什么,只听花嬷嬷又继续说:
“雪儿小姐,是夫人的心病啊。您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人喊她韩小姐,咱们府里的人却喊她雪儿小姐吗?那是因为,打从夫人心里,她就不姓韩,姓江,而她又不愿认夫人,我这么说,你可能白?”
江梦懵懂的点点头。
花嬷嬷见状,无奈摇头,“唉,到底你比雪儿小姐大,这心胸,也该比她更宽些才是。就算不为着别人,为着夫人,也该休谅休谅。”
说完花嬷嬷就走了。
江梦面色灰败的站在那儿。
恍然间,她发现,江府的人都变了。
一向最不爱热闹,不喜欢掺和她们之间的江芙,变得阴冷,算计她。
最疼她的江夫人,心里只有韩凝雪,为韩凝雪伤心,为韩凝雪难过,忘记了自己还有几个女儿,几个儿子。
唯一没变的,也就是那些个局外人。
人来人走,他们仍然是他们,于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她才回神没多久,刚要走,便见到江宛身边的丫鬟端着一盅汤过来。
她问,“这是什么?”
“小姐听说夫人心中郁结,让我们炖了些雪梨,给夫人开胃。”
花嬷嬷笑着走过来。
“早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来,当真又来了,给我吧,我拿去煨着,等夫人醒了就让她吃,再跟你们小姐说,夫人今天比昨天睡得久,让她安心在院子里就好。”
“是,有劳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