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二狗每次偷了粮食都会去徐明珠家里换大烟,今天老早他就守在了地主大院门口,正巧徐明珠要找人去叫梅二来做工,温二狗为了讨好便主动前去,这烟鬼回去复命之时就把梅二家的事讲了一遍,添油加醋的说将梅二和王氏堵在了被窝……
日上了枝头还不见梅二前来,徐明珠便生了气,派宋志和前去寻人教训,宋志和进了梅二家的门正见梅大红袒胸露乳的喂孩子,幸好这梅大红长的有点丑,否则怕也难逃那sè_láng魔掌。
梅大红也怕宋志和,吞吞吐吐的和他说了会儿话,讲了老大哥几个差点被冻死的事,最后寻了个理由便抱着孩子走了,宋志和则一直在梅二家里等着。
梅二的嘴唇被打的裂开了好几道口子,掉了两颗门牙也被宋志和吓唬着咽进了肚子,遭了毒打也没得半分闲空,鼻青脸肿的还流着血就被赶了出来,宋志和在他身后连踹带踢的朝着地主大院走去。
旧社会的穷人一辈子可能都摆脱不了屈辱和压迫,或许他们已将这视为生活本来的样子,麻木的接受着一切。
远远的躲在墙角,老大除了心疼竟生了自责,以前是林月芬,现在是梅二,似乎对自己好的人都要遭到宋志和的打骂,越想他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想再进到这个院子里了,他不想让别人再受牵连,领着老二老三悄悄地离开了。
他们回到了自己家墙外,里面的人在喂着牛羊,大狗在笼子里睡着,那窗口下面还留有老大的“画作”,墙角的三块木板是哥仨仅有的玩具,老大想着跳进去将那取回,不想刚一跨上矮墙那大狗就叫了起来,吓得哥仨急忙的跑开了……
他们又来到了河边,好多孩子在冰上打着滑刺溜、抽着陀螺,地主家的孩子穿着干净在不远的冰上划着冰车,哥三个很羡慕跑着凑了过去,结果被照看的大人连吼带骂的赶跑了……
他们又来到北山脚,不自主的朝着爹娘的坟走去,他们已经有十多天没见到过娘了……
“大哥,娘死了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立在坟前老二哭了,他抹着眼泪说到:“我想娘了,她为啥要死啊!”。
老大跪在地上,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那抽泣憋的他胸口翻腾。
“要不我们也死吧,没有爹娘我受不了!”老二继续哭闹,他习惯了依靠,以前依靠爹娘他没受过什么委屈,但现在依靠大哥却满是苦难,他心里不止一次的将一切归咎于大哥,埋怨他给不了自己安生。
小孩子喜欢模仿大人,老二以前就喜欢听隔壁的二叔二婶吵架,当初二婶的一句话现在正想说给大哥听,带着哭腔他小声的骂到,“你个鬼种,你那么没能耐咋就不去死?”这正是他的心声。
听到那话老大立马抬头望向老二,他很诧异,抽泣的问到“你……你骂谁呢?”
老二毕竟比老大小两岁,见大哥抬头瞪着就不敢说话了。
看着大哥没揍二哥,老三又起了嘴欠,立在一边嘟嘟囔囔的说到,“二哥骂你是鬼种!”
老三刚说完,老二一步上前便将他推倒在地,“哪都有你,你是不是欠揍?”
老大一见老三哭了立马也来了火气,流着泪站起身便给了老二一拳,大声的训斥到:“你骂了人还想打人,你才是欠揍!”
老三见有老大为自己撑腰也站起身,噼里啪啦的朝着老二的肚子大腿打了好几下,打完竟还躺在地上哭闹的打起滚来,老二也觉得委屈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大站在他们中间又没了办法,“哭哭哭,你们一天就知道哭,你们让我咋办?”
坐在了坟包上,老大扯起嗓子大喊了一声:“爹……娘……我也想死……”
孩子嘛,打架很正常,就像那个年代大人们,被有钱的地主欺负不算,邻里乡亲的也互相看不顺眼,整天无事可做,占点便宜、说点坏话,最后演变成打架,发泄一下沉积的所有怒火,但小孩之间打架无伤大雅、邻里打架波及两家,若是村与村之间的战争那可就是有伤有死了!
梅二被拉进了地主大院,徐明珠亲自的过问,并要继续责罚,梅二害怕被打死就告知了塔寨村北山盗墓之事,徐明珠对此很是好奇。
徐明珠带着宋志和及多个打手亲自上山探查,沿着车辙一路来到了塔寨村,立在塔寨村山脚徐明珠大发雷霆,在他看来老沟村无论田地还是山川都归他所有,塔寨村的人上山盗墓就是抢了他徐明珠的财产。
老大哥三个在坟前哭闹了一番便下了山,正巧赶上地主大院的人在集结村民,哥仨也好奇便跟着人流一并去了塔寨村“兴师问罪”。
塔寨村也有一个地主,名叫刘福林,他没有徐明珠那般的宏大家业,只能勉强的算个小地主。
偷坟掘墓古来为人不齿,普通百姓也根本盗不了大墓,徐明珠认定那是刘福林所为,这般的“兴师”前来可谓丝毫不给他留情面,老沟村五十多壮汉沿着小路走了十来里,进到塔寨村直朝着刘福林家门而去,老大哥仨也偷偷跟在身后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