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仨终于是回到了老沟村,立在山脚太阳已然落了山,三兄弟又不知该去往何处!
“大哥,歇一会儿吧,我太累了!”老三累的坐在了冰凉的地上,他脱下了鞋,那黢黑的脚趾头肚上磨出了三个紫水泡,“脚好疼啊!”他一边捏着那水泡一边喊疼,这般的生活确实苦了这五岁的孩子。
老大耷拉着脑袋,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一个热炕头,躺在上面好好的睡上一觉。
“大哥,我们去哪啊?二大爷家还能去吗?”老二说着也蹲在了地上。
老大默不作声,是啊,该去哪啊?他也想找个人来问问,他已厌烦了俩弟弟什么事都要问他,但厌烦归厌烦,办法还得他去想。
“要不……要不我们回家!”老大突然想到了那打更的太姥爷。
“回家?真的吗?”老二听后瞬间便站起身来,满脸惊奇的望向老大。
“那还能去哪……回去看看吧!”
老大现出一脸无奈,说着便朝村里走去,老二老三紧跟着。
回家的路要经过梅二家门口,老大向里望了一眼,那门在外面锁着。
终于来到了最熟悉的地方,昨日方才离去今日再至那里竟换了模样,低矮的土墙之上被垒砌了石块,整个的高逾七尺,黑压压的竖在那里看上去有些恐怖。
靠近院门老大故意的咳嗽了一声,并没有传来狗叫,哥仨这才敢移步向里望去,只见院子正中多了一座木头支起的四脚塔台,比那石墙还要高出两尺有余。
房顶的烟囱还冒着青烟,趴在门口左右的望了一下,院里没人,连牛羊也没有一只。
哥仨轻轻的踏进院子,蹑手蹑脚的朝着屋子走去。
推开了门,老大并没有直接迈进去,站在门口向里望了望,借着灶中火焰映出的些许光亮这外屋也看不见个人影。
老大犹豫了一下,朝里面喊了一声:“太……太姥爷……”
屋里没有动静,老大又喊了一声,同样也是没得回应。
“没人,进去吧!”老二在身后轻推了一下老大。
老大抬步跨进了门槛,“太姥爷……你在吗?我是老大……”他不放心,又问了一声。
拐进了里屋,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老大回身在灶里取了一根燃烧的木棍,拿进里屋照了一下,确实空无一人……
拿着那根木棍老大点燃了炕上的煤油灯,屋里立时亮堂起来,哥仨可乐坏了,棍子扔在地上,拖鞋便上了炕,那炕被烧的热乎,躺在上面双腿也得到了解放,这种感觉正是哥仨最为盼望的。
“好轻松啊,要是再有两个馍馍……”老二闭眼的抚摸着肚子,不禁的咂起了嘴。
他们的上一顿饭还是昨夜在刘福林家吃的,每人只吃了两个窝头。
这一夜,温暖而又肃静,哥仨将那锅中的开水喝了个精光,没有饭肚子里总得装点东西才行。
这热乎的炕当然是刘知善所烧,傍晚时分他刚烧开了水,徐明珠便遣人来将牛羊赶回了地主大院,没有牛羊可看,刘知善便也回了家。
昨日在塔寨受了欺辱,徐明珠誓要在年前进行报复,今日他也向刘福林送轩之手写了通篇的咒骂脏言。
一封咒骂的书信,勉强算是在嘴上抒发了怒气,但送出去之后徐明珠便后悔了,这封信满是侮辱之言,若真惹了刘福林暴怒暗中进村祸害,那简陋的牛羊圈岂不最是危险?
徐明珠立即安排人修整这圈牛羊的院子,树高墙立炮楼,忙的不可开交,嘴上过了瘾终还是为自己找了麻烦,这工程巨大,傍晚之时墙只砌好了正前一道,大门还没有安排打造,无奈只得将那牛羊又赶回了大院。
天亮了,老大哥仨被外面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老大望向外面,只见十几个人在敲打着石块,徐明珠手里攥着鞭子立在院门口,宋志和背着手站在徐明珠身侧。
眼见心惊,看着那俩恶人老大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怎么办?”
老二老三同样的生了恐惧,哥仨相对无言的坐着,心噗噗的跳在了嗓子眼。
“咯吱”一声外屋的门开了,哥仨齐刷的挤在了墙角,老三还将头扎进了老大的怀里。
老大老二紧盯着门口,心里不停的默念着:“不要进里屋……不要进里屋……”
事随人愿,那人真就没进里屋,只听他在外屋小声的咒骂了一句“替你挨了砸都不让休息,还修墙,我修你奶奶个腿,娘的!”原来他也是那日去到塔寨的村民。
也不知那人进屋做了什么,只听了那句咒骂人又走了出去,哥仨的心稍缓了一刹。
一会儿过后,也不知院中又生了何事,只听得徐明珠大声的训斥到:“能不能都他娘的快点干,都什么玩意儿,活该穷死的命,一个个的打架不行,干活不舍得出力,今天要是这墙修不完明年每家的地租涨一成。”
随着那话语结束,紧接着传来两声鞭打的声音,并且伴有两声大叫,想来该是徐明珠动起了鞭子。
“都听好了,今天这三堵墙必须完工,完不成你们自己想办法,但也不能不结实,有一处不合适我把你们脑袋拧下来贴上!”宋志和也跟着训话,他这狗腿子做的可真是称职。
徐明珠和宋志和离开了,房檐下传来了两个劳工的交谈……
“哼!还吓唬人,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欠了徐瘸子二十八年工,一年比一年多,我真的都想死了,早死早脱生!”
“死,死简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