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叹了口气,戏台都搭好了,这戏她只能唱下去。
她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云湛面前,泫然欲泣:“陛下,妾身没有怀孕,妾身只是吃多了,是太医误诊!”
云湛心里一咯噔,这女人,当真是个戏精。
他拧起眉毛:“沈言,你还敢说瞎话!一个太医能误诊,难道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庸医吗?”
云泠急了:“皇兄莫要动怒,皇嫂她心思单纯,不会骗人,此事一定有误会!”
沈言指着地上的太医:“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本宫怀有身孕?众口铄金,我不信你们都是一样的诊断!”
章太医在心里哀叹一声,唉,皇后娘娘催了,该自己上场了。
他颤颤巍巍站出来:“陛下,娘娘,下官认为娘娘并非有孕。虽然脉象、症状相似,但娘娘应该是吃坏了东西。”
袁太医好不容易得救,眼见章太医又跳出来打他的脸,气急败坏道:“章涵予,你不要哗众取宠含血喷人!娘娘这分明是喜脉!”
章太医摇了摇头:“陛下,容臣说句实话,皇后娘娘脾胃虚弱、心脉有亏,月信紊乱,本就不易有孕。各位太医摸到滑脉,又见娘娘恶心呕吐,以为是害喜,其实冰片与川芎同服,亦会有如此脉象。”
袁达通一愣,这他倒是没有想到。胡太妃心里咯噔一下。
“请问娘娘最近在服什么药?”
沈言想了一想:“不过就是常吃的人参养荣丸。”
章太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就对了,宫里配的人参养荣丸确实有川芎这味药。”
冤大头不服气:“那冰片呢?娘娘最近可有服用冰片?”
沈言一脸懵:“什么冰片?不曾啊。”
冤大头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娘娘分明是有孕!”
紫烟适时地跳了出来:“我想起来了!娘娘最近睡不安稳,宫里点了檀香,是永安宫的小宫女负责的,叫她来一问便知。”
胡太妃怒道:“点檀香和冰片有什么关系?主子们说话,你一个宫女也敢胡搅蛮缠,从哪学的规矩!”
章太医又来助攻:“这位宫女姑娘说的有道理,檀香里加冰片也是有的,又名龙脑香。下官以为,不妨叫来一问。”
小宫女高高瘦瘦,稚气未脱,整个人怯生生的。进到殿内就开始发抖,看看沈言,又看看胡太妃,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沈言:“来人,给我打她二十大板!”
小宫女大骇,泣不成声:“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胡芸桦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要屈打成招吗?闻香不过是个刚进宫的小孩子,你怎么如此狠心!”
沈言冷笑:“胡太妃,本宫教训自己宫里的宫女,也不行吗?太妃对永安宫的宫女倒熟悉得很呐,刚入宫的小孩子你也叫得上名字。”
胡芸桦知道自己失言,强作镇定:“以前本宫管理六宫,宫女都是亲自挑选的,自然有印象。”
沈言不再理她,道:“来人,给我打!”
宫里的板子又粗又长,带着倒刺,司正局的太监受过专门训练,一板子下去,皮开肉绽!
“娘娘饶命啊!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闻香大叫。
沈言笑了:“我还没问你,你就说不是你。你倒是说说,什么事不是你做的?”
“我……我没做什么错事,求娘娘息怒,放奴婢一条生路!”
“不想说就别耽误工夫了,打吧。”
那板子高高举起,还未落下,闻香就嚎叫道:“是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给我的檀香,让我寻机会在永安宫点上!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啊!”
沈言笑了,过去掐掐她的小脸蛋:“这才乖。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呀?胡太妃给过你什么好处?点剩下的檀香在哪里?”
这一问堵住了胡芸桦说她含血喷人的嘴。
“太、太妃娘娘给了我一个金元宝,就、就藏在我床板下面,剩、剩下的檀香在库房柜子里。皇后娘娘,我是为了救我重病的弟弟才会答应的,求娘娘饶命!”
沈言拍了拍她的肩:“有自首情节,并供出主谋,可以减刑。杖责十,然后领了这个月例银,回家照看你弟弟吧。”
人证物证俱在,大家齐齐看向了胡芸桦。
胡芸桦明白,认了罪就盖棺定论了,因此死咬着不认。
“这小宫女是永安宫的人,自然向着永安宫说话,说不定就是受人唆使污蔑本宫!”
沈言微微一笑,她等待已久的**终于要来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找几个永安宫之外的人来跟太妃叙叙旧吧。带上来!”
都行押着一个男人进了殿,胡芸桦看清来人之后,心凉了半截。
原来是告病多时的马太医。
沈言居高临下:“马太医,说说吧。”
马太医抬头看了一眼云湛和他身边的高大全,肩膀瑟缩,垂下头老老实实道:
“下官一直为胡太妃娘娘请平安脉,熟悉之后偶尔也聊聊下官以前在宫外行医时的趣事。
有一回说起自己曾给一个妇人诊断为喜脉,结果过去几个月那妇人的肚子还是平平的。下官百思不得其解,研究多时,才弄明白原来那妇人同时服用了相克的药物,脉象、症状刚好与有孕类似。
太妃娘娘特意问了是哪两种药物,过了几日又问这药是不是一定得吃下去才见效。下官当时回答,若是外用也可,但剂量要大。
后来太妃娘娘又问我皇后娘娘的风寒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