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刚刚听宫婢们说的关于“某些人心存恶念,导致佛祖降下责罚”的说法,颇有点儿意思。不知是谁在暗中散布这样的说辞,要针对的又是谁呢?看来,是有人想要借着这股小蜜蜂掀起的“风浪”,来搬弄是非、浑水摸鱼,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呀。不愧是后宫,精明擅斗的娘娘们,何事都能拿来利用。那蜜蜂可是我的木甲虫招来的,你们想拿去用,问过小爷我没有呀?
唉算了,无聊的后宫争斗,小爷我可不想插足。还是赶紧做我自己的事吧,先去找卷耳。
既然成玦已经做了补救,再雎必是已经解除了对卷耳的怀疑,如此,卷耳此刻当还在懿寿宫后院经房那边晒书,继续着他的秘密任务,便去那里寻他……
思定,公输鱼即刻朝向了懿寿宫后院经房。
后院经房。
掖奴们正在一摞一摞地将经书往庭院里搬。卷耳果然没被再雎赶出懿寿宫,还安然无恙地混在其中。就见他抱着数十本经书,坠在搬书队伍的尾部,慢慢地跟着走。
就在他走到门边的一排书架转弯处,正要踩着前面人的脚步拐出房间的时候,冷不防从暗处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连人带书整个地拽进了隐蔽处。
卷耳惊得睁大了眼睛,正欲呼救,那只手便直接捂在了他的嘴巴上。
“嘘——”公输鱼冲他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
惊魂未定的卷耳这才看清,面前之人是谁。
“大人?您这是……”
听到卷耳满口的敬辞,公输鱼心下了然:成玦在作补救的时候并没有揭穿她,卷耳并不知晓她上次说自己进宫一番胡作非为是在“执行秘密任务”乃是撒谎。看来,成玦为了无波无折地平稳运行自己的计划,真真是肯吃哑巴亏呢。
既然她的身份没被拆穿,卷耳还当她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大家都是“滕王的人”嘛,万事好商量。
“跟我来。”不由分说,公输鱼直接将卷耳拽了就走,从后窗出了经房,来到一处僻静的屋角边。
二人站定。
卷耳放下经书,叠手一礼:“大人,上次实在是因为耳被人暗中击晕,于经房内锁了一夜,太过蹊跷,才将前后之事全都向殿下禀报的,并非是有意提起您的事。若是因此妨碍了大人的‘秘密任务’,耳向大人请罪!”
——嘿,这竖子倒是机灵,懂得先发请罪,以礼制人。
暗中击晕卷耳关他一夜让他起疑从而逼他向滕王禀报,这事本就是公输鱼所为,她自然不会因此怪责卷耳,但表面上装装“宽慈”的样子、卖个人情,还是有必要的。“哦?你被人暗算了?可知是何人干的?所为何事呀?你没有受伤吧?”
“谢大人垂询。耳无恙,却是不知何人出手,也不知其所为何故,故而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如实向殿下禀告。”
“嗯,你做的没错,我明白。呃对了,你向殿下禀报之后,殿下可有新的谕令与你?”
卷耳微微一顿,“没有。”
嘁,嘴巴倒是挺严。公输鱼唇角一翘,“你没伤着就好。这宫里波谲云诡,可不比我们在外面自在,你在懿寿宫执行任务,凡事还当谨慎些才是。”
公输鱼将一个试探隐在寻常的关切提点里,企图诓骗卷耳失足。然,卷耳毕竟是聪明,听出了话中的陷阱,并没有失足,“耳只是被分派过来懿寿宫帮忙晒经书,并没有什么‘任务’,不知大人何来此问?”
“呵,你这个小暗桩倒是称职呀。殿下都已经告知与我了,你在懿寿宫就是在执行他安排给你的任务。怎么,你还想继续瞒我呀?”
听闻公输鱼这样说,卷耳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蹙眉道:“殿下分派任务,从来不会临时更改联络人,更是不准对他人泄露半点任务信息。既然大人也是在为殿下效力,又怎会不知这些规矩?”
眼见着卷耳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公输鱼却是不慌,反倒笑了:“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殿下与我,可不是一般的主子与下属的关系。自然无须遵守你们必须要守的这些规矩。”
卷耳微垂了垂眼皮,并没答话。
公输鱼围着卷耳绕了一圈儿,进一步说,“你正在执行的任务,是与再雎郡主相关的,可对?”
听了这话,卷耳的眸子明显晃动了一下。
这个小细节被公输鱼看进了眼里,便算是基本证实了她的猜测:卷耳就是在懿寿宫里负责监视再雎。
“我说的没错吧?可见我确实是知晓你在执行的任务。那就汇报一下吧,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本以为话说到这个地步,卷耳应该从了才对,不想,这孩子心里可是时刻都有大主意。“既然大人与殿下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知晓,我刚刚向殿下汇报了最新的情况,大人何故又过来再问一次?”
嗯?公输鱼没料到,卷耳从头到尾不置可否,即便是被猜中也不漏半点信息,居然还用“顺杆爬”的方式反将了她一军:是呀,你说你与殿下关系不一般,人家刚刚把最新情况向殿下汇报过,殿下怎会不告知与你,还要你过来再问一次?
看来,卷耳与再雎不同,用蒙骗的方式来套取卷耳的话是行不通的。那便只能调整策略——蒙骗不行,就威逼!
“我过来再问一次,自然有我再问的道理!我不必与你解释。但是,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解释,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告知殿下。”
说着,公输鱼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