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公输鱼一个箭步跨将过去,把正欲继续“神勇无畏”的凤拂拉到了自己身后,继而笑意盈盈地冲那护卫首领施了一礼,说道:“哎呀呀,我家妹妹少不更事、鲁莽冲撞,还请护卫大哥海量汪涵,莫要与小女儿家计较才是。”
正在“吵架”兴头上的凤拂,莫名被公输鱼拉开,甚是不解,噘嘴道:“鱼哥哥,你……”
“还不噤声?没听到护卫大哥说吗,晋王殿下在此,怎敢造次惊扰?”公输鱼佯怒假嗔,按下凤拂,转而再朝向那护卫首领,蹙目皱眉,作出一脸不明,叠手请问道,“哎,护卫大哥,您刚刚说是在为晋王殿下值守,莫非晋王殿下正在此园中赏桃?晋王殿下勤于王事、日理万机,如何会得空春行呀?”
瞧着公输鱼一脸谦恭地敬着、捧着,那护卫首领更觉神气了,头昂得高高的,气粗得用两个鼻孔喘都嫌不够,“自然不是春行。我家晋王爷,乃是公认的儒雅贤王,每年上巳节,都会设宴,广邀天下文人雅士。不管是文官儒将、江湖白衣,还是寒门学子、红袖美娟,皆是座上之宾。今日,王爷雅宴便是设在了此园中。”
“哎呀!原来竟是被天下文人津津乐道的‘招贤雅宴’呀。素闻晋王殿下贤德,不拘一格,广开言路,为我永成广纳良才。如此说来,护卫大哥在此为晋王殿下的‘招贤雅宴’值守,真真是要职在身呢。我等闲散,自是不便多作叨扰,当立即退避才是。哦,对了,这小乞丐想必也是饿疯了,慌不择路、饥不择门,无端的滋扰,不如,就让我等将他一同带离吧。”
说着,公输鱼暗中飞给班九一个眼色。
班九随即一把将那个仍在鼓气乍毛的小儿郎提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那小儿郎挣扎着似乎还要喊叫,却是在班九指下,已经发不出声了。
二人配合之快,令那护卫首领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张嘴正要阻拦,“哎……”
公输鱼慌忙再说:“护卫大哥,我永成王朝以仁德礼仪治天下,晋王殿下更是国之典范、我辈楷模,想必也不会希望今日这雅宴门前,被一个小乞丐的血给污了。我等略尽绵力,将其带离,也算是助了护卫大哥,为晋王殿下分忧了。”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两片金叶子,谄笑着塞进了护卫首领的手里。
护卫首领即刻释然:哦,这竖子原来是想要巴结……
他自是见惯了意欲攀交晋王的各种嘴脸,遂,对眼前一脸讨好相的公输鱼,诸般举止,便也不觉得奇怪了,理所应当地收了那金叶子,还毫不遮掩地放在嘴里轻咬了一下辨别真伪,撇着大嘴道:“嗯,算你识相。那便速速离开吧。”
“是、是,多谢护卫大哥。我等告退。辛苦护卫大哥,继续为晋王殿下值守。”
公输鱼笑意盈盈,一礼告辞,拉起不明所以的凤拂,匆匆离去。
待公输鱼等人不见了踪影,那护卫首领眉头一皱:咦?这竖子既是想要巴结,为何也不留下个名字?难道是,一听我家晋王爷的名号,便吓傻了?长得娘兮兮的,一看就是个软蛋,嘁,无需为其递名字更好,白落俩金叶子,该着爷今日运气……
还没得意完,他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疼痛搅拧而起,如柴刀砍竹般于五脏六腑间肆虐,头上立马冒出了汗来,“你、你等,把园门给我守好,勿让闲杂人靠近!本首领,要、要去方便一下……”
不等他捂前捂后、手忙脚乱、夹着两腿匆匆跑跳着逃蹿入林,身后便“噗噗腾腾”地撒落了一地的烟雾弹。
一众护卫们纷纷掩鼻捂嘴,嗤笑不止:首领昨日不知是又吃了甚好东西,哎呀这味儿……哈哈哈哈……
他们这边笑得欢,另一边,公输鱼拉着凤拂,穿小径、过桃林,脚不停歇,更是跑得欢。
凤拂于其身后,一直不甘心地嘟囔着:“鱼哥哥,适才你为何阻我?那粗鄙之人,仗着自己强悍,便如此欺负弱小,抬脚便踢、举刀便砍,难道不该教训一下吗……”
公输鱼并未回答,只是唇角一翘,心中暗道:当然该教训。正因他太过强悍,故而给他两片带毒的金叶子,泻一泻他的强悍,估计这会儿已经是泻得提不上裤子了吧。待三日后,只剩下手软脚软、举刀无力,他此生都将再与“强悍”二字无关了……
很快,他们便走出了桃林,来到了一处溪涧边。此处位于山坳,一线细川自坡上蜿蜒而下,于青石间盘桓,汇集成溪,淙淙有声。
刚刚凤拂被公输鱼凶了一下,本还怏怏的有点不快”紧紧地拉着手,幸福感瞬间满满,那一点小小的不快,便也彻底没了踪影,又恢复到了叽喳蹦跳的欢悦状态:“鱼哥哥,咱们来溪边做什么呀……”
公输鱼一路都在思虑着其他的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凤拂的手,也没有注意到这是走来了哪里,闻听提问声,方才环顾了一下四周,赶忙随便寻找事由搪塞敷衍道:“呃,咱们来溪边……钓鱼呀!拂儿,你可会钓鱼?”
“钓鱼?”
“是呀。瞧,这山溪丰腴、水草繁茂,溪中鱼儿必定肥美。不如,咱们钓些鱼,烤来吃,边吃边赏桃,如何?”
——哎?这赏桃,不是应该与吟诗相配的雅事嘛,如何,竟是要配以烤鱼?
凤拂眨着眼睛,有些跟不上公输鱼的新奇思路,但无论如何,“鱼哥哥”说的,总是好的,遂,使劲点头表示赞同:“鱼哥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