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拍了拍孙女的手,对杨淑婉道:“你若是管不好家,便交了管家的钥匙,这个家也不是离了你就转不动了,没得折腾得家无宁日,传到了外头,惹人笑话了去。”
“老夫人!”听了这话,杨淑婉脑袋一晕,忍不住失声唤了一声。
这会让虞老夫人当着下人的面训了一通,她就想到了,从前老夫人身子不大好,也不能管着家里,府里上上下下少不得她来操持,却是离不得她了。
可如今,虞幼窈管了一阵家,形势就不大一样。
死老太婆就等着她管家闹出了事,也好名正言顺的让她交了管家的钥匙,由着虞幼窈管家。
虞老夫人转头瞧向了马婆子:“起来吧,一会请个大夫仔细瞧一瞧脸,便歇两天再做事。”
马婆子连忙磕头:“多谢老夫人体恤……”
虞老夫人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你们大多都是府里的世仆,便有什么事,直接寻了柳嬷嬷,禀了我,可不行再这样闹腾,行了,都散了吧!”
也确实是杨淑婉太不像话,不给下人们一个交代,没得对主子生了怨,往后做事恐怕也不会尽心尽力,长年日久的,家里头怕是要闹出事来。
但是,也不能由着这些老仆们闹腾,惯大了性子,可不行。
虞老夫人当场训了杨淑婉一通,也算给下人们一个交代,又敲打了几句,也是给这些个下人们提了一个醒。
一众人连忙应“是”。
院子里的人都退了,虞老夫人转身就要走。
杨淑婉赶忙上前:“老夫人,都是媳妇不对,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管着家里,保管不让您再操心了去。”
方才这事可算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她以后管家可得要仔细去,免得让死老太婆抓了错漏,给了虞幼窈趁入虚而入的机会。
这话正合了心思,虞老夫人没说话。
杨淑婉有些尴尬了,转头瞧向了虞幼窈,笑道:“窈窈,方才是母亲不对,母亲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可别往心里头去,你这段时间的辛苦,母亲都看在眼里。”
虞幼窈一脸乖顺,轻轻点头。
一出了主院,虞老夫人就转头吩咐跟在身后的青袖:“去寻个大夫过来,给马婆子瞧一瞧脸子。”
马婆子回到房里不久,青袖便领了大夫过来。
马婆子感激涕零,只差没当场跪地磕头,大夫瞧了马婆子的脸,只说没大碍,养两天就没事了,开了治伤的药。
没过一会,主院的木槿过来了,提拎着一盒还算不错的补品,吊着眼角子说:“方才夫人也是气急,这才砸了茶杯,哪晓得这落了地的碎片,却是不长眼睛,尽往婆婆脸上溅了,可不是有意要打砸了你去,可不能误会了夫人。”
马婆子低头应“是”,脸上却有些不以为然。
杨大夫人的茶杯,虽不是往她身上打砸,可这火气,却是冲着她去,那茶杯也是对着她砸过来的。
木槿将补品搁到桌子上:“大夫人一向仁厚,让奴婢给你拿了一盒上好的藕粉,也让你仔细补补身,这藕粉可是打“食膳斋”买来的,这一盒可就十多两银子。”
“食膳斋”是京里头最大的食铺子,里头卖了不少大周朝各地的吃食,零嘴,还有一些上好的补品,京里头各家的补品,大多都是从那儿买的。
马婆子是世仆,在府里头得脸,大小也是半个主子,没少得了赏,这玩意儿哪还没见过?
这高高在上施舍的态度,便是得了好处,马婆子心里也不舒坦,但面上感激:“多谢大夫人体恤。”
木槿趾高气扬地走了,却在门口碰见了秋杏。
两人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没有要主动招呼的意思,便目不斜视各走各道。
秋杏进了屋,见了马婆子就主动招呼:“婆婆伤了脸,大小姐让奴婢拿了一盒玉容膏给婆婆使着,脸也能好得快些。”
马婆子一听,连忙摆手:“这、这怎使得?老奴就一张老脸子,哪使得这样精贵的好东西,真正折煞老奴了。”
秋杏不由分说将玉容膏塞到马婆子手里:“也就一盒玉容膏,不值当什么,婆婆是家里头的老人,家里不少事都要仰仗您呢,哪儿使不得了,可别拒了大小姐的心意才是。”
话说到这份上,马婆子却是不能再拒绝了,连忙躬身接下:“大小姐仁厚心善,秋杏姑娘可得替我好好谢谢大小姐。”
一盒玉容膏,对大小姐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大小姐使人拿了玉容膏送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顾及着世仆的情份,没半点儿私心。
与杨大夫人一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马婆子送走了秋杏,美滋滋地回到房里,对着巴掌大的小铜镜,取了玉容膏,往自己老脸上涂了一层,玉容膏清爽,一涂到脸上,便觉得脸也不那么疼了。
这会,柳儿送了大夫回到屋里,门子一关,就急声道:“干娘,你刚才胆儿也太大了,杨大夫人病了些时候,头一天重新掌家,可不得要寻了机会重新立威,你怎就做了出头的鸟?”
便是世仆,也不行这样上赶着让人打砸。
干娘可是顶精明的一个人了,怎就做了这样的傻事?方才她也是吓狠了,这才忘了自己是主院的人,当场便为干娘说了话。
如此一来,杨大夫人怕是要记恨她了,往后她在府里的日子,怕也不好过了。
马婆子乐呵呵地笑:“这你就不懂了吧!”
柳儿一头雾水。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