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军事历史>上党旧事>第16章

做买月那天保长就差人叫师爷过来,问这事情该怎办?他已把刘福禄的事当做是自己的事了,因为宅子里敬仰的神牌还都是他栗荣禄家的,不管宅子里发生什么,坐月子添喜总是一件喜事,而且还是双胞胎,他以为就是自己宅子里敬仰的神灵显灵了。?

师爷一执香,说是这宅子虽凶却也有它的灵气之兆,这宅子是不归凡人所用的,说到刘福禄夫妻,不是他们所能够镇住这宅子的,而是进宅之前就带着灵气,那灵气就是腹中的胎儿。

栗永禄将信将疑,也听得师爷说的话在理,就给他添置香钱,意思是让他往下分解。

师爷接着说:“自老父亲置成这新宅没多久就仙去了,家人进新宅安住却被阎罗差鬼神抬出来,且不必说,就连本家堂叔也未能幸免,只有这刘福禄家庭在此居住,新宅才变得安安稳稳。这种种迹象表明,宅子里阴气较浓,鬼神出没,恰遇仙气笼罩,禁住鬼神,才是宅子安稳。”

“依师爷所见?”

“宅子里被仙气笼罩甚是好事,若没了仙气就像庙里没了菩萨,那些无常小鬼就会出来害人。”

师爷的话说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据,本来一个没用的宅子,让他这么一说却就像变成了一座活灵活现的庙宇。

“依师爷所见?”

“依小仙说,要把宅子归于刘福禄所用,这样他住着也踏实了,也不会临时起意而搬出新宅。再说保长也能得到些银子。新宅也能为栗家做点贡献了。”

经过几次折腾栗永禄已是铁了心想变换这新宅的主人了,即使师爷没有这番言论他也决计要放弃新宅,何况还遇到了刘福禄夫妇,也许就是天意?他也跟刘福禄那样将这些现象都归于天意,于此心里得到了平衡,凡事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于是就差师爷借刘福禄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做买月之机把这件事情促成,必有重谢。

刘福禄头胎给儿子做买月,村上人就有不少送贺礼的,这次得了两位千金,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都以为又是神仙下凡,是嫦娥身边的玉兔?宅子里的“鬼神”闹的越凶,诞生的婴儿就越是神乎,于是纷纷来送贺礼,图个心安理得。就连新意班也早提过话来,要给他们唱三本大戏。

保长听说潞府新意班要来唱戏,这又是一件巴不得的好事,这新意班可是请也不好请的,既然要给刘福禄唱三本戏,不如我栗永禄再添四本凑够七本大戏为个整台。一来是贺礼一来也给新宅置添喜气,即是这宅子就要归于刘福禄也是给逝去的先人一个安慰。

于是保长出钱请村人张罗戏台,忙忙碌碌。方圆乡人听说潞府新意班要来遥镇唱戏,都纷纷前来观看。戏台搭在新宅外的开阔地带,前来看戏的戏迷连七日住在遥镇不走。

《杨排风》是保长跟众社首的必点之戏,扮演杨排风的就轮上了刘福禄,为自己的女儿庆贺也是当之无愧。

看了《杨排风》,遥镇人才知道这刘福禄在外做工原来是一位响当当的戏子,还发愁新意班难请,有了刘福禄,新意班不是跟自家的一样?

后来师爷就把刘福禄这个戏子跟新宅也联系起来,编成神言:戏子虽然是个表演,却是充当先人的角色,或神仙或朝廷或文武圣人,难怪新宅的脉气他能顶住。

岳琅逢也听说新意班要来遥镇唱戏,也听说那个刘福禄跟游风约的冯光道有关,便在当日亲自来登门拜贺,没想到遇到了扈万坤。这扈万坤是栗永禄请回来的,他们是姑表亲戚,有这位府营大人来给他这个保长捧场,那真是他盼之不得的事情,没想到这位表亲还是给了他这个脸面。

扈万坤也是个戏迷,经常在自己的府上请戏班唱堂会,看了新意班的一场戏,让他拍手称绝,他不知道台上的主演钱贵生就是他的小妾赵秀苹,临走还亲自给她发了赏钱。

扈万坤走后第二日岳琅逢便去拜见扈万坤。

岳琅逢跟扈万坤在仕途上是拜过把子的,只是现在他被贬下来了。他来拜见扈万坤的意思就是要以他的面子说服新意班的程班主,让他戏班里的几个角儿给他撑撑场面,每回他都会付高酬劳不白用的。

岳琅逢跟扈万坤早年都是秀才落魄子弟,以跟戏班唱小曲为生。后来还是岳琅逢给出的主意,二人给乡首送些银子,做了个乡保,慢慢提升,到后来一个做了县官一个做了府营把总。如今岳琅逢时运不佳,糟了个丢官为民。

一个府营把总说服一个戏班给他撑个门面那不是轻易而举的事,于是就派副将万奇携带他一封书信去新意班找到程班主,程班主一看,竟是怒火中烧,大骂:“好个岳鬼子,犯了我的班名还想侵占我的名角儿,又拿把总欺负人,不行不行。”

这万奇也是个听不了难听话的,没等程班主落下那个火气扭头就走,到了扈府,如实汇报了。

扈万坤听后一拍桌子叫道:“什么?除不给个面子还他妈骂人,以后他的新意班还能在府里称王称霸吗。”

这万奇也是,岳琅逢还在府上,就当面在他面前丢总爷的脸,让总爷下不来台,那程班主就是一时忿起,出出气也就罢了,事情肯定还是要照办的。

岳琅逢也趁机挑衅,借端生事:“罢了罢了,总爷不要为我这点小事生气,不然这潞府离了人家新意班就黄汤了。”

“什么他妈离不开他们,明天就差人撂了他的场子。”

总爷那也是一时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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