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划过漆黑的海面,暴风雨奇迹般停下来了。
陆晓岚的身体重重地落在海水里,很快消失在汹涌的海面上。被暴雨洗刷过的草地,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不复存在。
黎明前的黑暗逐渐散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阳光依旧那么美好,这个世界上并不会因为谁的消失,而阻止朝阳的步伐。
雷子扬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脸上有种从心底里渗出来的奸笑。其实早在凌晨之前,泰国那边的杀手已经来电告知他,秦海并没有下机。这种声东击西的做法,是他惯用的伎俩。
早已精心部署了杀人于无形的计划,雷子扬并没有感到惊讶和紧张,反而心情大好,有种放任猎物死在惊恐和绝望中的念头。
机会和时间多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成功踏出了第一步,很快就能按照原定的计划瓦解秦海在银鹰的地位,然后耐心地等待陈鹰明病发的那天。待所有人疏于防范的时候,一举把他们消灭。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大好,用黑色风衣包裹着手抢,飞快地驱车离开了案发的现场。
吉隆坡国际机场,贵宾休息室。
秦海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在曼谷下机,而是买了一张前往马来西亚的机票,准备到吉隆坡与老金接头。因为这次合作涉及的金额巨大,所以泰国那边的供应商和银鹰都显得尤其小心慎重。
自从发生了酒窖被困事件以后,秦海除了陆晓岚以外,已经不再相信身边的人。他购置了新的电话卡,装上反窃听装置,每次联系老金的时候都换成夜深之时。这次声东击西的会面,也是秦海的意思。
他猜到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幕后凶手,会趁着这次单独出行的有利时机下手,所以早在出国前已经安排了手下的兄弟保护陆晓岚,并且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谈判很顺利,船期当场拍板。
原定三天的行程,秦海花了两天时间就把事情处理好,匆忙订了机票回国。自从踏进吉隆坡机场的那刻,他的心情就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就像心脏突然被挖空了一角,麻木的感觉铺天盖地涌过来。他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呼吸困难,脸色惨白。
难道陆晓岚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变得极端不安,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可是一遍又一遍,电话虽然拨通了却无人接听。秦海的心头笼罩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机场的冷气开得很足,可是他的后背和掌心都渗出了汗水。他知道,这是因为恐惧。
一种被人挖走了心脏的二分一,血液慢慢流尽的恐惧。
因为心情压抑,脾气暴躁的男人狠狠地把手机甩在贵宾室的桌面上,靠在沙发上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不接电话?”
四小时后,海市机场。
秦海提着简单的行李,匆忙从出闸口离开机场。他提前回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到停车场取了车,以最快速度飙车回到银濠。
时值中午,盛夏的海市却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几乎冲破海市最高的建筑,狂风席卷而来,随时要把一切零碎的东西吞没,然后卷走。
汽车“吱”一声停止在银濠的正门口,秦海推门而出,匆忙赶到大堂的时候,发现江小七和一众兄弟正聚集在大堂的门口,脸色深沉。
“海哥。”首先发现秦海的是玫瑰,她的柳眉紧皱,满怀心事。“这两天你去哪里了?”
秦海并没有耐性回答玫瑰的询问,走到江小七身旁揪住他的衣领问道,“小岚人呢?”
江小七脸色惨白,说话也不淡定了,“海哥…小岚从昨天开始失踪了。”
“失踪?”揪住江小七衣领的双手力度过大,几乎可以把他的衣服撕开。秦海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完全掏空,“为什么会失踪?”
站在一旁的玫瑰,上前拉扯住秦海的手臂,劝慰说,“秦海你冷静点,放开小七,你会把他掐死。”
换来的是秦海丧失理智的推开,玫瑰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姣好的脸容瞬间惨白。她挣扎起来,朝着他大声吆喝说,“秦海,陆晓岚逃跑了,她利用了你!”
揪住江小七的手因为这句说话而松开,秦海的身体缓慢地转向玫瑰,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玫瑰,你说什么?”
“海哥,你还没有意识到陆晓岚的企图吗?她联合强子利用你亏空了银鹰的备用金,现在人都跑了,谁也找不到。阿公大发雷霆,已经发散兄弟去追寻他们的下落,你还是赶去跟阿公解析。”玫瑰的柳眉紧皱,想了想继续补充说,“事关重大,所有叔父都知道了,整个银鹰上下都等着看你笑话。”
“荒唐!”秦海脱口而出,肩膀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才离开海市两天,怎么可能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所有人都可以利用他、欺骗他,唯独陆晓岚不会!
“小七,这些谣言是谁放出来的,马上去查清楚,我绝对不能饶恕!”秦海转身朝江小七嘶吼了一句,吓得身后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颤。
他唯唯诺诺,哭丧着对秦海说,“海哥,也许不是谣言,阿公找人查了小岚的银行账户,上周有两笔钱转出,收款人分别是强子和沙皮…”
心情如同覆盖上一层冷霜,秦海愣在原地,几乎无法呼吸。陆晓岚的声音笑貌就在她的耳际响起,那种让他无法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