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这话说得大声又悲戚,被迎面而来焚尸的官兵听个正着。
他们一队人马尸体也不管了,就原地放下,冲过来给了老汉一刀,嘴里还振振有词:“好你个老不死的,没被瘟疫染上留下一条贱命还不省心,还敢到处散布谣言。”
“嗬……”老人被猝不及防的刀刃一剑封喉,临死都没闭上眼睛。
上一刻还活生生与他们对话的人,下一刻死不瞑目。
盛孔昭怒急攻心,冷着脸看着这群官兵。
“看什么看,你也想死?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那官兵趾高气昂的威胁,恶狠狠的说完之后,立马挥挥手,带着一群人马继续抬着尸体走了。
盛孔昭气急的上前两步,却被叶青拉住了:“寡不敌众,先去州府任职。”
禹州州府还是同几日前一样,抬人焚尸。
只是这一次叶青他们,倒是做足了准备。
所带兵马尽数佩剑配枪,跟在叶青他们身后。一到知州府门口,蒋盛迫不及待的喊道:“盛大人奉旨前来调查瘟疫,禹州州府还不速速前来接风。”
这一次拿出的不仅是受任公文,更有一旨令牌。
这一次官员们才重视起来,那闭门谢客的禹州知府赶忙跑出了门前来迎接。
一见盛孔昭一行人带着精锐,原本的小心思也按捺在心底,躬身行礼:“原来是上面派来调查瘟疫的官员,前几日鄙府招待不周,多有得罪。诸位请随我来。”
前几日得罪盛孔昭的那两个官员跟在知州身后低垂着头颅,愣是一句话为未敢说。
盛孔昭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也不欲同他们计较。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进门知州在上座,盛孔昭带着叶青蒋盛占了客座,至于其他人,那也只有站着的份了。
盛孔昭淡淡开口:“下官昨日访李家村,得知了些消息。现在,想看一看贵府赈灾的粮仓。”
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没想到却被禹州知州一把拦住。
那禹州知州笑道:“大人想去看看粮仓,下官也可以理解。只是盛大人你毕竟只是个辅助,真正瘟疫的夺舍权,还在下官这里,大人您操心过多,容易忧思过重。”
如今这话一听,说的便是盛孔昭越俎代庖。
盛孔昭淡淡的瞥他一眼:“倘若下官一定要看呢?”
禹州知州也不再说话,只是州府之中各个侍卫张扬的拔出了刀剑。
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
盛孔昭扬着眉毛,怒极的一抚袖:“知州大人可真是当了个好官。”
这话一说完,便拉着叶青离开了。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知州牙酸的声音:“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盘子菜了。”
出了府,蒋盛还在追问:“就这样了吗大人。”
叶青凝着眉目:“这知州也是泼皮户,这边暂时没法子,眼下,救人,控制瘟疫最要紧。”
“这知州油盐不进,实在没有法子。”
“目前只能看看淮庆州府那边,能不能想办法弄些药材,能救一点是一点。”
叶青:“我让翁如初去购置草药与粮食。”
盛孔昭拉起叶青的手:“曹大娘是个心善的,我也修书一封给她,让她帮忙募捐药材。”
“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客栈,各自疲惫的休息。叶青将寄信之事吩咐下去,朔风尾指一勾,召来飞鸽,将书信绑上之后,便将飞鸽放飞。
“飞吧,飞出这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叶青同盛孔昭在日暮黄昏之时下楼用了饭,问掌柜道:“这禹州地区瘟疫这样严重,开店染病风险太大,为何你还要开下去。”
掌柜拨弄着算盘,愁眉苦脸的:“日子总得有个盼头,这人老了,总归幻想有个人会来就咱们这些老百姓。”
叶青盛孔昭面面相觑,沉默。
索性翁如初和曹大娘效率非常高,仅仅三天,便将筹集到的草药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
所有士兵在禹州城内卸货,叶青分派人手去通知所有灾民,过来领药。
客栈门前一时人头攒动。
“都排好队排好队,一人一小袋粮食,两包药草,别多拿。”
灾民们规规矩矩的排好队,拿到药材粮食那一刻,不少人眼里都流下了热泪。
“这是好人呐,大好人呐。”
“比那狗知州,要好的多!”
“我们是不是有救了呜呜。”
草药和粮食分发下去,禹州城的瘟疫暂时稳定下来。只是还没有治愈的法子,但这样,也总比人心惶惶要好得多。
“你说什么!你说他们在布药!”
知州府内,禹州知州气愤至极的摔碎了两个杯盏。
那一旁的师爷战战兢兢:“不,不止呢大人。那些贱民通通都夸新来的大人为国为民,菩萨转世,骂您……”
“骂我什么!”
“骂您蛇蝎心肠,骂您狗官!”
“这些贱民!贱民!这瘟疫怎么没瘟死他们!”知州咬碎一口牙,又是两个杯盏遭殃。
这新来的官员,确实惹人生厌!
今日午时,禹州知州收到了吏部尚书的来信。大概意思就是,盛孔昭如何如何仗势欺人,如何如何欺负自己的孙子。
说了一大堆诋毁的话,最后一句点睛。
“盛孔昭夫妇,留不得。”
这不赶巧了吗。
他前脚刚收到信,后脚就想手刃盛孔昭夫妇泄愤。
知州将师爷召过来, 轻声在师爷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