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豪强也算是上河有名的富商,与同样是巨贾的王家李家并列上河三大商贾。
他们把控着上河百分之五十的经济,形成了微妙的三足鼎立平衡。
只是崔豪强是个唯利是图,又吝啬至极的人。所以才会为了二百两的利润,不惜亲自去压价。
此人更是睚眦必报。
他势力很大,被他惦记上的人,除非后台强大,否则很难脱身。
之前崔豪强便听说上河来了个知州,很是有意思。他的内人不仅抛头露面做生意,而且是红红火火,银子哗哗哗的赚。可此人,却是有脑疾,说难听点,就是个傻子。
如此的人,不仅当上了知州,还能娶到那样的奇女子。
由此便被人津津乐道。
崔豪强此前只闻有此人,可今日见着,已然结下了梁子。
想来那天跟他抢房子的女人,就是叶青吧?
崔豪强冷笑一声,太岁头上动土,也算你们倒霉。
他端起一杯酒,看着一旁自顾饮酒的盛孔昭,高声道:“这便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吧?久仰久仰。”
大厅里的目光一瞬间全都被吸引,看向了盛孔昭。
盛孔昭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而后又舒展开来,一贯的不羁:“久仰久仰,同喜同喜。”
同喜……同喜……
在场人脸色一僵。
这知州大人仿佛不太聪明的亚子。
崔豪强确实乐见其成,傻子,不就该这样吗?
他大笑着,拱手:“听说知州大人患有脑疾,如今还能说出这些词汇,也是十分优秀了,不愧能当上我上河知州,这是我上河百姓之幸啊。”
这一番话显然就是嘲讽盛孔昭脑子不好使,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后门才能够入朝为官,还当上知州,分明就是祸害百姓。
在场听得此话的众人都不由给崔豪强鼓了鼓掌:好一个阴阳人说阴阳话啊。
可怜了这知州大人,无缘无故的就被看碟下菜了。
虽然这市井传闻这位大人确实有些顽疾,可是能在淮庆为官,又在上河为官,倒不至于全是走了后门。
就不知道此番,此人会如何应对。
盛孔昭一击一击的敲着桌面,面上还是笑眯眯,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心底已经笑翻了天。
还真是在哪里都能遇见跳梁丑角。
他眉眼都弯了下来,看着那不知名的富商:“老爷说的极是!上河的百姓都会喜欢我的!”他将脸皱成了包子,有看着崔豪强,不悦指责:“倒是老爷,听说您卖假米,百姓们都说您是奸商!可是,奸商是什么?”盛孔昭不解的眨了眨眼:“莫非是在夸老爷!”
他仿佛大彻大悟,自顾自:“就是在夸老爷,老爷在上河,也是百姓之幸!”
噗。
在场的众人险些没将正在喝的茶给吐出来。
更有人当场大笑出声。
这崔豪强狡猾奸诈在上河是出了名的,他专坑老百姓的钱,又仿佛铁公鸡,一毛利都不愿让。崔家这些年做得大,少不了他在里面运作。
只是崔家是个庞然大物,闲人敢怒不敢言。
这个知州倒是有趣,竟是三下两下就将别人不敢说得东西说出来了。
有明眼人看出来,这知州大人,少不得是在扮猪吃老虎,当即便看着崔豪强嘲骂出声:“我说崔老爷,你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人家知州大人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天下又不是谁,都是暴发户。”
说话的这人姓王,正是上河三家里的一家。 王家平日就和崔家不对付,如今能看此人出丑,当然是乐见其成,更甚至急切的添了两把火。
崔豪强一脸铁青,嘴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偏偏此时上河知府也开口了。
“这盛孔昭自是人中龙凤,又是考取功名,又是扫除瘟疫,哪里能是平庸之辈。不过真性率直罢了,崔老爷,还是莫要乱说话。”
一番话说下来,有几分不容置喙的警告。
让崔豪强只能有苦说不出,憋着气讷讷称是。
笙歌瑶燕,丝竹管弦。
在场客人们暂时消除了不愉,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随着声音越来越激烈,几个衣衫轻薄,sū_xiōng半露的舞娘从门口晃晃悠悠的进来。
水袖还甩着,身姿软得像是春柳一样。
她们娇笑着摆动腰肢,让在场的人都看直了眼。而后一曲罢,衣服都已经扯得差不多。这些舞娘自顾自的倒在了商贾官员的怀中。一双玉臂环着大人们的脖子,好似没有骨头似的。
盛孔昭在一旁,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香。
偏偏有个女人不知好歹,想要倒在他的怀里。盛孔昭冷着脸就将人给推了出去。
那女子震惊的看着盛孔昭,梨花带雨的,仿佛盛孔昭做了什么恶事。
有好事者问:“美色当前,知州大人莫不是也要当那柳下惠吗?”
盛孔昭灿灿笑:“我不能和我家娘子以外的人接触过近。”
盛孔昭起身给上河知府行了个礼:“盛孔昭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一个知州,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情。
在场人都看破,却没人说破。
崔豪强冷笑道:“知州大人莫不是不行?”
得了盛孔昭一个白眼,我是个傻子,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恶劣因子突然生了根,盛孔昭对着崔豪强比了个中指。
“我几把比你大。”
反正我都是傻子。
崔豪强绿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