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儿沉默不语,各门都有不可告人之秘,如果自己答应了,万一萧业提出过份的要求呢?
萧业补充道:“只是修行层次的问题,苏大家如有难处不说也罢。”
他一直想弄清楚修行层次与劫数,可是自打回江都之后,就再没见过春兰夏荷,无从问起,而与苏峻的情份多是交易性质,他不想平白欠苏峻一个人情。
苏月儿带着丝歉意道:“并非妾小气,实是宗门辛秘未得师长允许,妾不敢轻言,不过萧郎所求并不过份,妾倒是可以择些要紧的说一下。”
“请苏大家告之。”
萧业大喜。
功法他有,站桩练拳,真气渐生,内外八字,搬铅运汞,没必要外求,而且他的路子在渡第一劫时就定下来了,总不能自废根基重修,他缺的是基础知识啊!
“萧郎就这样让妾在?要不要去妾那里喝杯热茶?”
苏月儿莞尔一笑,递上油纸伞,盈盈美眸注视着萧业。
“呵,是我忘了!”
萧业接过伞,为苏月儿撑起,风雨中,一股淡淡的体香袭来,足以让人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
却是苏月儿出乎意料,萧业浑身一绷,宁可半边身子落在伞外,也与自己保持着三寸距离。
‘该死!’
她瞬间明白了,这是媚术被破的后遗症,怕是自己对他任何稍有过界的举动,都会被认为是媚术吧?
如此防备,自己怎么征服他?怎么渡劫?
‘罢了,便宜你了!’
咬了咬牙,苏月儿挽住萧业胳膊,强拽进伞下,嗔道:“离妾那么远干嘛?妾又不是洪水猛兽,进来!”
都这样了,萧业还不至于不近人情去甩开苏月儿,既然没法拒绝,就当享受吧,不过必须谨守本心,可不能被迷惑住。
前世他看过一篇专门论述古代媚术的文章,乃云:凡修媚术者,皆无情之辈,以有情修媚术,玩火**也。
对此,他深以为然。
苏月儿哪知萧业的想法,只感觉萧业那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步伐节奏与自己趋于一致,不禁暗暗一笑。
前次自己心急了,只当他是个寻常学子,用了媚术,引起反噬,这次可得慢慢来,教他身心彻底沦陷,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嘻嘻!
……
作为当红的清倌人,受万人追捧,苏月儿住着精舍,出乎萧业意料,屋中竟空无一人。
似乎猜出了萧业的想法,苏月儿笑了笑道:“妾不习惯有人伺候,萧郎先将就下吧,妾去换身衣服再来。”
随即匆匆步向后屋。
淋了半夜风雨,又间接挨了雷劈,哪怕她是三劫道人,形象也有些狼狈,这是她不能容忍的,要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萧业面前。
女人就是麻烦,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月儿才款款步出,一袭银色胸衣,外罩绣花鹅黄大袖衫,映衫着胸前的一小抹雪白,一蓬半干的乌发披散在肩头,两侧各梳着一支小辫,彰显出她的清倌人身份,配着那绝世容颜,纵然萧业怀有警惕,都不舍得移开眼。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萧业暗暗叹了口气,有些替苏月儿惋惜。
“叫萧郎久等了,请再等片刻,妾去煮点茶来。”
苏月儿嫣然一笑,取出茶罐,洒入茶叶,置在红泥炭炉上。
当时的茶尚是煮茶,暂时萧业也没有推广炒茶的想法,毕竟炒茶一出,煮茶立时淘汰,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利润,在没有足够的名位之前,他可不想被人轻松摘了桃子。
不片刻,茶罐里咕噜噜冒出了水泡,苏月儿不时洒上些丁香、桂角等调料,云袖飘飘,手法娴熟优雅,火候恰到好处。
时间缓慢流逝,苏月儿全身心都沉浸在了茶道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月儿把茶罐从红泥炭炉上移走,沏了一小杯,双手奉向萧业:“萧郎,请!”
“多谢!”
萧业接过一饮而尽。
“此茶如何?”
苏月儿问道。
萧业沉吟道:“观茶而知心,茶色清亮,层次分明,色厚而不浑浊,本是技近乎于道,只是……“
“只是什么?”
苏月儿追问道。
“还是不说了,这茶确实不错!”
萧业哈哈一笑,其实没有只是,以煮茶的水准来说,这茶堪称上品,又加了些不知名的药草,让他一口饮下,浑身舒泰,真气都有少许增长,他就是故意的。
男女相处,本质是一场争夺主导权的战争,反复试探,勾心斗角,有浅尝辄止,有长驱直入,无所不用其极,谁付出的多,谁就套的深。
苏月儿自然不会蠢到打破砂窝问到底,上了萧业的套子,只是横了个白眼过去,便正色道:”妾先给萧郎讲一讲修行的层次……“
在这方面,苏月儿讲的非常详细,毫无保留,让萧业迅速构建起了层次分明的修行体系,也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心炎焚身有了初步了解。
末了,苏月儿又补充道:“业火红莲所谓的罪业因果,与人无关,毕竟道经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地眼里,众生平等,衪不会因众生的互相仇杀而有任何波动,就如萧郎看见两只蚂蚁打架,会帮助其中的一只么?
或许妾这个比喻不洽当,但是从来没有谁因在人间作恶遭受天谴,故而所谓恶业因果,是对天地的恶业因果。”
“也就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
萧业现出了古怪之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