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口声声嚷嚷了多少年——“要一直在寻州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远离邺城、远离皇家、远离皇权。”
辛辛苦苦装病十几载,只为了在寻州躲清静,今日竟为了个顾云锦,口口声声要夺嫡?
这也太不“主子”了吧?
屋中,顾云锦得知印霄澈有夺嫡之意,并且表明无需拉上父亲和大哥。
她心中自然欢喜。
在此之前,她早明白自己想要搬倒印暮豪必须要依靠一位皇子。
只有一位能够取代印暮豪的皇子才能阻止他将来登上皇位。
而这位皇子的最佳人选,怎么看都是印霄澈嘛。
顾云锦同印霄澈相谈甚欢,二人很快便欣然的成为了盟友。
顾云锦随时都可以搬进凤鸣阁,或者印霄澈为她单独买一处院子。
顾云锦选择暂住在凤鸣阁。
这样比较方便,也省去了来回的周折。
于是,两日后,顾云锦便走马上任了。
将东西收拾收拾,带着碧桃入住凤鸣阁。
与先前紫鸢姑娘的低调不同,顾云锦是凤鸣阁老板的事大张旗鼓的向全邺城的人宣告。
为此,凤鸣阁还举办了隆重的庆典。
邺城人这才知道,原来凤鸣阁背后的老板竟然是位妙龄少女,只是不知道这位少女是刚刚买下了凤鸣阁,还是原本就是凤鸣阁的老板,只是一直未露面而已。
想来更可能是前者,否则这么多年都低调的不露面,如今因何突然高调起来。
即便是这个原因,众人也对顾云锦不敢小觑,能买得起凤鸣阁,她的身份自然不一般。
的这位老板很可能是凌霄阁的人。
凌霄阁在华桑可是神话般的存在,无人敢轻视。
……
淮王府中。
丫鬟手中端着个盛放瓷碗的托盘跟在顾婉欣后面,一道朝着印暮豪的书房走来。
刚走到书房的石阶上,便见到从书房中走出来一名婢女。
那婢女神色凄然,半边脸红肿着,眼角还挂着泪珠。
见到顾婉欣忙退到一旁,恭敬的行了个福礼。
“参见侧妃。”
顾婉欣见此人是常在王爷身边伺候的秋月,又见她此时狼狈的样子,便猜到了今日印暮豪恐怕是极为不快。
否则,平日里他对下人还算是和善的,更不要说身边比较得力的。
顾婉欣也没有问秋月如何惹恼了王爷,只一切如常的道:
“你先下去吧,我进去给王爷送碗汤。”
秋月没敢抹脸上的泪水,垂头低声应了“是”便退下了。
有了秋月的情况,进入书房中,顾婉欣便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她先是恭恭敬敬的向印暮豪行礼,复又叫丫鬟将羹汤放下,退出去等着。
印暮豪虽然心情不快,可也念着顾婉欣如今怀着他的骨肉,并未将未消的怒气牵连到她身上。
“你怎么来了?不过是送碗汤,叫下人们送来就是了,天冷路滑,小心你自己的身子。”
印暮豪扶起顾婉欣,语气缓和的道。
自打纳了顾婉欣后,印暮豪的前途便越走越顺,他便觉得顾婉欣是自己的福星。
加上顾婉欣聪慧过人,不仅知心解语,还常常能帮自己出一两个好主意。
印暮豪便也对她多了几分看重。
更不要说她此时还怀了身孕,他看着她就更加顺眼了。
“看来妾身的私心总逃不过殿下的法眼。”顾婉欣羞怯的道。
顾婉欣的一句撒娇,将印暮豪的注意力从烦心事上暂时的转移了出来。顿时,便和颜悦色了起来。
“哦?爱妃有何私心?”
“王爷这几日一直在忙,妾身到是有些想念殿下了,故而借着送汤的由头,过来看看您。”
说着,顾婉欣的脸就更红了。
印暮豪被顾婉欣的一句话逗得终于漏出了笑容。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有好几日都没有去看过她了。
“本王这几日的确诸事缠身,竟冷落了你,你的身子可还好?”
顾婉欣见印暮豪的心情好了不少,便大大方方的过去拉了他坐下。
“妾身能吃能睡的,贵妃娘娘昨日还特意潜太医来瞧过了,说一切都安好。”
印暮豪想起自己的母亲惠贵妃对顾婉欣也颇为喜欢,心中不免感到欣慰。
“殿下这几日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同妾身说说,妾身愚钝,虽不能解殿下烦忧,可能听殿下诉诉苦也是妾身的福分。”顾婉欣乖巧的道。
印暮豪沉默片刻,想了想,才幽幽的道:“同你说说也无妨。前两个月,有几位老臣先后上奏催促父皇尽快立太子。”
顾婉欣接过话道:“此事妾身知道。皇上一直犹豫不决,后来朝臣们逼得紧了,皇上就称病,说荣后再议。”
“正是。”印暮豪道。
“殿下不是说,皇上或许是因为刚刚得知前太子的死讯,一时间心情无法平复,所以此事不必操之过急,要从长计议吗?”
“本王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
“那又有何不妥吗?”顾婉欣问道。
“本来是无甚不妥,本以为不论是早立还是晚立,父皇总归也只能立我为太子。”
她听印暮豪的语气,怎么感觉如今又有了旁的可能,不由得心情开始忐忑。
“难道不是吗?”顾婉欣急道。
印暮豪叹了口气道:“谁成想,六弟竟突然回了邺城,原以为他这辈子都未必再有机会回邺城,可偏偏就在此时回来了。”
“原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