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清晨起了薄雾,近处的田地和远处的山笼罩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乡下就是好,一点都不热,昨晚没有让红蕉帮着打蒲扇,苏玥就睡着了,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四周传来一阵鸡“咕咕咕”的叫声。
这在乡下,鸡会早起打鸣觅食。
常生家的在厨房吩咐灶上的婆子准备早饭,昨日的婆子过来禀道,“三娘不知从哪里弄来些鸡、鸭,在我们屋旁边圈了一块地,看样子是要养起来。”
“什么?她要养鸡养鸭?”常生家的听了差点要晕过去,鸡鸭这种东西,养起来又脏又臭,如今是盛夏,味道更是难闻。
常生家的撸了柚子出去看,只见院子倒座后面的空地,已经被人用篱笆圈了俩块地,里面各养了十来只鸡鸭。
倒座?常生家的觉得那地有些眼熟,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倒座不就是她们下面服侍的人住的地方。
鸡鸭养在倒座后面,还不得把人臭死,晚上让不让人睡觉?吹进房的风,都带股鸡屎味。
常生家的想发火,却不敢,三娘可是林府的贵客,哪是她一个下人能甩脸子的,只好到东厢房去问苏玥。
“三娘想养,就让她养着吧。”苏玥笑了笑,“我们老拘着她不让她种菜不让她养鸡,她反而不自在。”
“可是……”常生家的欲言又止,“三娘把鸡鸭养在倒座后面。”
倒座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苏玥知道常生家的担心什么,“那我们不如给她换个地方。”
苏玥去找三娘的时候,三娘正在屋内抄佛经,淑姐儿在旁边的地上玩球。
昨晚用过晚饭后,苏玥同人打听到,三娘的儿子叫潇哥儿,女儿叫淑姐儿,便有心记住了这两个名字。
苏玥陪淑姐儿玩了一会儿球,见三娘停了笔,才走过去说,“三娘要是想养鸡鸭,我看鱼塘附近有块空地,那地方靠近鱼塘,水鸭又喜欢水,最合适不过了。”
三娘仿佛没有听到苏玥说的话,默默地拿起墨条,在端砚上磨墨。
苏玥悄悄地看了看三娘的脸色,见对方没有拒绝,便是默许了。
在房内待久了的淑姐儿有些苦闷,不想再玩球了,想要出去玩,拉了三娘的衣角央求,“娘,我想出去玩。”
“去找哥哥,叫哥哥带你出去玩。”三娘手指了指门口。
淑姐儿站着不动,三娘不管她,依旧磨她的墨。
苏玥见三娘忙着抄经书,不管女儿,觉得三娘这人有些古怪,“要不我带淑姐儿出去玩吧。”
对方没有回答,苏玥牵着淑姐儿的手出来。
常生家的见苏玥与三娘谈拢了,喜出望外,忙吩咐人去给倒座后面的鸡鸭挪窝。
哪里算谈拢了,三娘这么清高的人,谈都不想跟人谈,苏玥管不了那么多,牵着淑姐儿,“我们也去看看鸡鸭的新家。”。
看鸡看鸭她最喜欢了,淑姐儿乖巧地跟在苏玥后面。
到了鱼塘附近,水鸭见了水,扑打着翅膀要下塘。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忙活了半天,常生家的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只好派了人赶着鸭子去鱼塘放鸭。
鸭子撅着屁股在水中觅食,淑姐儿看得哈哈笑起来。
“鸭鸭会不会凫水?”苏玥蹲下来抱着淑姐儿,问道。
“会!”淑姐儿干脆得点点头。
“那咕咕鸡会不会凫水?”
“不会!”淑姐儿笑着摇摇头。
女儿走后,三娘在正房中抄佛经,心里不放心,走到窗前,透过开着的窗棱望过去。鱼塘边的淑姐儿眼角飞扬开怀大笑,隔得那么远,三娘都能感受得到女儿愉悦的心情。
旁边的苏二姑娘手指着水面,抱着淑姐儿看塘中的水鸭嬉戏。
“苏二姑娘没生过孩子,却很会带孩子。”三娘手扶着窗棱,遥望着鱼塘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日,苏玥发现三娘每日除了给菜地里刚种的菜浇水,拿了剩饭菜叶给鸡鸭喂食,其他的时间,便是待在房中抄经书,短短的三日下来,正房木桌上的经书就堆了厚厚一叠。
照三娘这种抄法,一个月下来,抄写的经书还不得把正房堆满?
苏玥见过吃斋念佛的人抄经书,但没见过像三娘这样痴迷的。
三娘在桌上铺好一张新纸,手拿起笔,准备抄经,笔尖的墨汁滴到纸上,渲染开来,迅速地开了一朵小花。
三娘看着纸上的墨迹,叹了口气,“抄再多的经书,都赎不了他的罪过。”
此时的刘江带了人,在田庄附近山上的一棵树下,用千里镜遥望着田庄。
“臭婆娘,终于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种菜、养鸡、养鸭,这一看就是三娘的手笔。
刘江准备出去避避风头,临走前来看妻儿一眼,在山上用千里镜看了半响,始终没有见到三娘的身影。
“她一有空,就躲在房里抄经书,要是抄经书有用。”刘江苦笑,“只怕菩萨早就饶恕我刘江的罪过了。”
刘江想起招安的事,皇太孙找了他两次,第一次承诺封个大官给他做。他刘江怎么说也是在道上混的人,皇太孙太没诚意了,给的官位全是闲职,只怕官帽还没有戴稳官椅还没有坐热,就被人架空了。
皇太孙见刘江不为心动,夸下海口,京城的大官,三品或者三品以上,随便刘江怎么挑。
想到这,刘江不屑地笑笑,他刘江农户出身,即便的给他当,他也做不来,更何况他刘江志不在做官。
第二次,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