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功德碑和减免一部分商税的承诺,商户们在施粥捐衣的同时,也乐意慷慨解囊捐钱。
一家凑个几十上百两,数量就多了起来。
这笔钱县令也没贪污,而是全部用到了灾民身上。
长时间的流离失所,活下来的灾民身体都不怎么好,买药请大夫看诊就是一笔开销,再加上灾民们有一部分群体是老人孩子。
以这两类人的身体状态,若是没人帮忙连个茅草棚都搭不起来,更别提自己谋生了,所以县令又将这个重担接了过来。
搞了个育婴和养老一起类似福利院的地方出来。
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自谋生路去吧,只要不犯法不偷不抢,做力工也后,跟着渔民出海打渔也好,亦或是等退潮后去赶海捡那些贝壳、小鱼之类的也好,能活下来就行。
但是齐城的地真的是太少了,城中的人还有谋生手段,近海的村子百姓日子是真的难过。
上顿鱼下顿鱼,吃的人都快吐了,这是个青菜比金枪鱼都贵的地方,去渔民家做客,显示渔民对客人看重的不是给你上多少海产品,而是有没有绿叶菜。
谁家要是愿意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上一份青菜,就算是恹哒哒失了水分的青菜,那也是顶顶大方的人。
倒是有山,然而山上有猛兽,打猎这种技术活基本上都是父传子,子再传子,外人想学打猎的手艺,要么长辈之间交情很好,要么猎人愿意收徒。
现在收徒可不像后世的收徒,要花钱拜师,做弟子的还要给师父送节礼和四季衣裳,穷苦百姓没这么讲究,但一刀肉鞋子这些是要的。
除此以外,做了人家的弟子,师父就有权打骂。
要知道古代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挨了师父的打也是白打,有那品性不好的师父,不拿弟子当人看的事时有发生。
而且吧,猎户这个活还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想做猎户,首先你得有把弓箭,别指着下套子套些野鸡野兔之类的,你下套子的前提是知道通过草丛伏倒的方向、动物的脚印和粪便来分辨动物的去向,必经之路什么的。
然后,在动物经过的路上下套子,能不能套到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要是遇到豺狼虎豹毒蛇这些生物,能捡回一条命算幸运,伤了死了只能自认倒霉,伤心的也只会是家人。
别人最多也就可惜一点。
因此,古代的猎户可以说是在拿生命讨生活,宁嫁农家汉,不嫁猎户男就是这边的一句谚语。
所以,山里的资源太丰富,百姓们没有获取的能力资源再丰富也是白搭。
那么多张嘴要吃饭,渔民每天要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打渔不说,打回来的海产品还要面临卖不出去的境界,县令不着急吗?
着急!
他快急死了!!
他迫切的希望百姓们能活下来,特别是知道东郡那边的渔民造了反,他怕死了他治下的百姓们也因为说不下去而造反。
所以,他给上峰去了信,北城现在有高产粮食,他希望上峰能拨一批粮,让他齐城的百姓先渡过缺粮危机再说,不能让他们造反啊。
当然了,若是上峰愿意给他们齐城谋一路生路,让他齐城的百姓可以自力更生就更好了。
但这个念想县令不敢有,他就盼着北城那边来人,然而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遂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北城。
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这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结果人还没走,就有衙役过来通报——
“大人,北城来了位夫人。”
“夫人?”
县令还没反应,宋主薄就问道,“就一位夫人?哪家的夫人,带随从了吗?”
衙役,“···一位夫人,没带随从,出自王府,有只猫。”
杨县丞和谭县令面面相觑,杨县丞道,“大人,王爷我记得没还大婚。”
谭县令嗯了声,“何止没大婚,那位离京之前别说侧妃了,据说连个通房都没有。”
所以,这个夫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宋主薄恍然大悟,他想起了一则消息,但不敢肯定真假,遂有些迟疑道,“大人,在下倒是听过一则小道消息,据说王爷有位师母,王府一应事宜都是这位师母在负责。”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高产粮食和快速养殖法据说也出自这位夫人之手。”
谭县令怔了下,愣愣道,“你哪听来的小道消息?”他都没听过这些。
王爷拜师他是知道的,据说是位不出世的大儒,可师母,这个他真没听说过。
宋主薄,“哦,我夫人有个关系很亲近的表姐妹嫁到了北城,半个月前那位表姐妹来看我家夫人,起过。”
谭县令,“照你这样说,这位夫人是位大人物?”
也不等主薄答话,他问衙役,“那位夫人自己说她出自王府?”
衙役道,“我们问了,”想起那位夫人掏出来的两块令牌,衙役面上的 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他们家大人,原以为他们家大人已经够不像位官老爷,哪成想那位夫人也不遑多让。
不拘小节的厉害。
“她拿了令牌给我们看。”
说着,衙役轻声道,“大人,那位夫人不止有王爷的令牌,还有郡守大人的令牌。”
谭县令这下有些慌了,有王爷的令牌不稀奇,毕竟是王爷的师母嘛,可郡守大人的令牌都有,这位夫人的来头大的出乎意料。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