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侃侃回到家后就洗漱干净,换了身睡衣,从晚上七点开始就一直坐在书桌前写试卷,把从学校带回来的卷子都刷过一遍,练习题对她这个年级第二来说很简单,所以刷题速度很快。
没过多久,她的速度慢了下来,一滴泪水滴落在试卷上,将一小块题目上的字迹晕染,久久都没融入纸页中。
林奶奶做好晚饭之后准备喊林侃侃吃饭,发现林侃侃的房门又是紧闭着的,转头就问老伴儿,“这孩子怎么进门之后就没吭声啊?到点了也不知道出来吃饭。”
林爷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镜从沙发上起身,叹了口气,“一回来就摆着张脸,可能在学校又受了什么苦吧,她不吃我们先吃,都那么大个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
“你这老头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侃侃才多大,在我们眼里还不没成年没嫁人的孙女。”
林奶奶有些不服气。
林爷爷一听,顿时也就噎住了。
林奶奶甩手作罢,“洗手吃饭去,记得给侃侃留饭。”
就在此时,大院门外的门铃响了。
林奶奶放下手里的碗筷出去开门,瞧见来人,布满褶皱的面容上瞬间挂起了欣慰的笑容,连忙拉开了铁门让温谨进来。
“小谨,怎么突然来了这是?刚好我们家刚吃饭,你就顺便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面对林奶奶热情地招待,温谨神色有些复杂,“林侃侃在吗?”
闻言,林奶奶声音低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减了不少,“这孩子,回到家就把自己关房间里,叫出来吃饭也不舍的回句话。”
温谨漆黑的瞳孔有些深沉,从林奶奶身边经过,径直走进里屋。
屋内的林爷爷看到是温谨来了,坐在餐桌前招呼道:“是小谨来了啊。”
温谨出于礼貌地应了声,在林侃侃卧室前顿下脚步,转头看向走进屋的林奶奶,“方便进去吗?”
林奶奶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当然方便,正好你劝劝侃侃,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躲屋子里。”
温谨颔首低眉,点了点头,“嗯。”
于是,他叩响了门,“扣扣。”
连着叩响了三声,里面的人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温谨再次叩了三下,宽厚的手掌放在门把上,轻轻转动,推门而入。
在林奶奶和林爷爷对他这鲁莽的行为露出惊讶的目光下,他再次合上了门。
林奶奶踟蹰,“这……”
屋内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散发着光亮,昏暗得看不清角落有何摆设,只能迷糊看到有光亮前的景象。
林侃侃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书桌前全屏计时器的时间还在转变,数字的蓝色光亮投在她半露出来的额头上,额前的碎发利落地捋直头顶,半张脸都埋在臂弯下。
温谨没有摁下触手可及的室内白炽灯开关,而是弯腰单膝蹲在她面前,轻抚着她湿哒哒的头发,温声问道:“怎么了?”
今天就察觉她到她有些不对劲,特别是散场之后,从洗手间出来就跟他提那什么三个月观察期。
都做这么久的同桌的,还差这三个月?
林侃侃抬起眼,斜睨着他。
温谨暗沉的眸子直直与她呆滞黯然的目光对上,两人四目相视,温谨呼吸有些紊乱,可林侃侃却面无波澜。
气氛中一种怪异的压抑油然而生。
“我是不是很另人讨厌?”
好半会儿,林侃侃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再是平日里软糯甜美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与冷静。
温谨理了理她肩部凌乱的领口,睡衣是扣子,可能穿时有些仓促,整片领口都往左肩挪,露出了一小块细腻的肌肤。
他醇厚的嗓音在这黑暗中响起,“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侃侃眨了眨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整张脸都埋在两条交叠的手臂中。
“林侃侃。”他站起身,俯身,将抱膝埋头的女孩圈了圈,手掌放置女孩的后脑勺,“抱一下。”
嗓音温柔到极致,氛围中的异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侃侃伸手环上少年的腰身,克制已久的负情绪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爆发。
她哭得不能自己,泪水打湿他腰际的衣料,他西装外套扣子是开着的,不少泪水浸透了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脸部隔着衣料贴着他的肌肤,能察觉到坚实有力的肌肉存在。
从压抑着所有情绪到抽噎得缓缓打了个哭嗝儿用了十来分钟缓解,温谨保持着半俯的姿势脊背都变得有些僵硬。
他随手扯过桌面上的抽纸低头耐心地帮她擦眼泪,笨拙地诱哄,“别哭了。”
话音落下,林侃侃单手抱着他的腰哭得更猛了,另一只手接着纸巾擦眼泪。
见状,温谨又一张一张地给她递纸巾。
小姑娘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偶尔还打个哭嗝,打完就继续哭。
五分钟后,温谨站直了腰身,林侃侃顺势抽回了手。
温谨无奈地蹲在她面前,“到底怎么了?”
林侃侃胡乱地搪塞他,“你别问。”
因为她不想让他从别人口中认识她,可能她是真的自私自利,内心自卑,但是她不想他也跟外人一样觉得她离开了林岚清就什么都不是。
“好,我不问。”他垂眼,“吹风机在哪?”
林侃侃整理着自己已久还有些负面的情绪,“在床头柜最下面那层抽屉里。”
温谨移步走过去,从过小的床头柜中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