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恒一随便穿了衣服出来,冉雨蒙正往洗衣机里倒洗衣液。
“你这会儿洗什么衣服呢?”
“刚才你睡着了怕吵醒你,反正咱们走了,洗衣机自己洗着去呗,回来刚好晾。”冉雨蒙说着按下开关,洗衣机开始放水。她指了指餐桌上买好的东西,“我买了点儿熟食、中老年燕麦、八宝粥、点心,还给大姨和姨夫买了两套夏天的家居服。”
付恒一看着桌子上好几个大袋子,这恐怕不是“一点儿。”
“你一个人提回来的?”
冉雨蒙,“不然呢?”然后拧起眉头,“你这穿的什么呀!”
付恒一低头看了看,黑色卫衣牛仔裤,怎么了?
冉雨蒙走进他的卧室,开衣柜之前还停了一下,几年前被他揉了一柜子的衣服给砸到的阴影还在。这次还好,衣柜里还算是整齐。
“生活要有仪式感,大姨夫那么讲究的人,你穿的这么随便,他又要说你。再说你还病着,本来就没精神,你不想被他们看出来吧。”冉雨蒙翻腾着衣服,拿了几件衬衣在付恒一身上比划了比划。最后递给他了一件淡蓝色的。
付恒一老大不乐意,他去都不想去,还要打扮。
“我没劲儿,就这样吧,折腾不动。”
“没劲儿啊,那我帮你啊!”冉雨蒙说着就上手了。
得了得了,怕了你,付付恒一立刻乖乖去换了衣服,出来又被冉雨蒙当头喷了一脑袋的发胶,差点儿把他呛死。
冉雨蒙上下端详了一番,“这还差不多。等我一下。”
付恒一是真没劲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冉雨蒙进了卫生间,听着她梳妆打扮,洗衣机也开始轰鸣。
“付恒一!”冉雨蒙在卫生间里叫他。
“嗯?”
“锅里还有剩下的麦饭,你盛出来放冰箱里,要不就坏了,多可惜!”
付恒一照办了。
“付恒一!”
“又怎么了?”
“你帮我看看我买的东西里,有一条米色的丝巾,给我拿一下。”
付恒一在餐桌上那些大袋子里翻出来一条还带着标签的丝巾,拿给她。
冉雨蒙正探着身子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涂睫毛膏,看见他递过来的丝巾,眨着浓密的睫毛嗔怪,“你好歹剪一下吊牌,总不能让我挂着个价码儿出去吧。”
付恒一哀叹一声又去找剪刀,再给她送过去。冉雨蒙基本上已经收拾停当了。
“还有什么吩咐,我还是个病人诶!”付恒一靠着卫生间的门装可怜。
冉雨蒙系了一朵丝巾花在脖颈间,对着他笑眯眯地说,“还有一个要求。”
付恒一点点头,“行,您说,洗耳恭听。”
她推着他出来,站在客厅光线正好的地方,双手叉腰转了一圈儿,“怎么样?”
她耳垂上带了亮闪闪的耳坠,正好被阳光照得耀眼。付恒一眯了一下眼睛,看清了眼前人,藕粉色的连衣裙,腰间上一条米色的腰带圈出一段儿不盈一握的曲线,a字裙的裙摆落在膝盖上方,笔直的小腿线条流畅。
已经是个女人了。
付恒一心想。昨天好像还是个小姑娘。
冉雨蒙还在等他的评价,眼睛亮晶晶的。
“咳!”付恒一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还行。”
冉雨蒙皱了皱鼻子,“说了跟没说一样。”她看了看客厅的挂钟,“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儿堵车了。”
说完又指挥者付恒一拿了几个袋子,自己也提了几个,急急忙忙的出了门。还没走到电梯口,她又咋呼一声,“忘了忘了,忘记把酸奶和巧克力拿出来了。给我钥匙!”
付恒一眼看着她小跑着开门进屋,又风一样的跑出来,本来挺文静的装扮,一下子就凌乱了。
他拍了拍她的头,“慌里慌张!”
出租车上冉雨蒙一直都很多动,一会儿照镜子,一会儿拽裙子,一会儿检查带的东西。付恒一默默看着,知道她紧张。见刘静和付月生,她还是会紧张。
付恒一很想握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到底还是没有动。他也紧张,总感觉有什么事儿。
到了小区门口下了车,冉雨蒙差点儿被路边儿的道沿绊倒,付恒一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
“我今天好像老跟腿脚过不去!”
付恒一弯起手臂,“来,哥领着你。”
冉雨蒙抿嘴,挽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区里遇到熟人,跟付恒一打招呼,“小恒,回来啦?”
冉雨蒙好几年没有回来过,老邻居都不太认得了,“这是带女朋友回来啊!”
付恒一懒得解释,打着哈哈就过去了,冉雨蒙更是会装乖,一路就只是甜甜的笑。
门铃响的时候,刘静正在跟付月生争执。
“我能不让她回来吗?再怎么说也是带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再说孩子回来是给她妈妈上坟的!”
付月生抽着烟,眉头紧锁,“什么上坟不上坟的,这么多年不也没回来过吗?不是都在那边儿上班了吗?我就不愿意看见她。”
刘静搓着手,“行了行了,别吊着你那张驴脸了,就来吃一顿饭,收假就回去了。以后算是门儿亲戚,再过两年她结婚成家,让人家来人家都不来了,谁来看你这死老头子!”
“我不指望她来看我,我自己有闺女有儿子,她别再祸害我儿子我就烧高香了!”
清脆的门铃强行截断了他俩的谈话。
刘静狠狠敲了一下付月生的肩膀,付月生把烟头死死地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