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肯定还是要回去的,课还有半个月,不可能说走就走,也就是骗骗付恒一。冉雨蒙安抚宁伟,“你别急,我等会儿给她打电话,本来就打算今儿回去的。”
宁伟千恩万谢姑奶奶好姐姐的阿谀奉承了一番终于挂了电话。
阳光已经顺着窗户爬进了房间里,落在肩头,铺散开融融的暖意。
付恒一该醒了吧。
同样被阳光温暖着的付家阳台,孟雪丽跟付恒一相对而坐,为了避免打扰,手机都没拿,付月生和刘静也被支出去买菜了。
“头还疼吗?”孟雪丽的声音很温和,不疾不徐,让人不由自主地认真听。
付恒一摇摇头,对于昨天的种种,他有点儿混乱模糊,就像是拍照的时候,被虚化掉的背景。
“不想说吗?”孟雪丽稍微探了探身子,看到付恒一无神的眼睛,她莫名有点儿心惊。这眼神,太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坐在诊室外等候,护士们都逗他,说他是个卷毛小帅哥。孟雪丽也觉得这男孩儿是长得好看,就是眼睛里,一点儿孩子的机灵和生气都没有。
难道,真的比她预计的要严重?
“孟医生,还动用您来了,我爸妈太夸张了吧。”无神的眼睛忽地活了起来。
呼~孟雪丽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关心则乱,你也不能怪他们,这次是怎么回事?”孟雪丽往鼻梁上送了送眼镜。
“贪心。”付恒一不置可否的笑了。
太贪心了,带她回来,还去见了老师,又着急带她回家。
孟雪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心理医生有时候,要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让病人充分的表达内心的想法。
“我不想躲了,”付恒一手搭凉棚遮住眼前的阳光,“我想光明正大的陪着蒙蒙,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没事的,孟医生。我都快30了,早不是个小孩儿了,就是我妈太能咋呼!”
孟雪丽迎合他点点头,“是,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你没事儿。”但是她心里却不这么想,付恒一现在明显是一副消极抵抗的状态,问他什么他也回答,就是隔靴搔痒,不说真话。再说心理疾病,跟年纪大小没有关系,而且无法准确衡量是否痊愈,也许某个点,就一下子能引爆炸弹,他父母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还做噩梦吗?”
付恒一眯着眼睛想了想,“晚上不做,偶尔中午打盹会做。”
“还是同样的情境?”
“不是,反正到最后,都要见血,好可怕!”付恒一戏谑地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小恒,”孟雪丽嗔怪地看他。
“孟教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惹事儿的,”付恒一冲着窗外伸了个懒腰,“哎呦我这胳膊腿,烧了一夜都要断了,我还不如您呢。”
孟雪丽现在在大学任教,出诊已经很少了。付恒一是她从小看大的,一路看着他上高中,上大学,工作,算是她的成功案例。她也是真心心疼这个孩子,这么乖的孩子,偏偏摊上一个嘴臭脾气熊的爹,顶着一颗食古不化的脑袋,有多少次差点儿把她的努力给一杆子打费了。
“蒙蒙呢,不让我见见吗?”眼看着付恒一这是下了逐客令,孟雪丽最后给了一剂猛料。
果然付恒一还没收回来的两条长胳膊卡在半空,非常可笑。
“怎么?不舍得?不敢?不愿意?”孟雪丽站起来,也扭了扭腰,“哎呀我这诊疗费,现在不知道你爸妈还能不能给得起呀,昨晚上我可以冒雨半夜来的。按小时算,估计一会儿就不是你要晕,是你爸要晕过去了。”
付恒一清了半天嗓子,“孟阿姨,我请您吃饭,您想吃什么,东大街那个斗牛士怎么样?”
“我吃素,”孟雪丽摆摆手进了屋里,“你现在不愿意说没关系,但是你得保证最近跟我保持联系,随时!”
“遵命!”付恒一行了一个半吊子礼。
冉雨蒙给付恒一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忐忑起来,又不敢去找他,在屋里来回转了几个圈儿,决定给岳悦打电话。
她先跟岳悦道歉,说昨天没说清楚,她还得回单位去办离职手续,手头正带的课还有两周才结束,暂时先不能去她公司报到。
岳悦说无所谓的,你慢慢来。“今儿你跟小付有空没,咱们去‘诗经里’玩儿吧,今儿我妈过来把宝宝带走了,难得清闲啊!”
正问到了冉雨蒙的心上,“付恒一昨天回来发烧了,住他爸妈那儿了,我刚打电话给他,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好。”
“是吗,还发烧了呀,那我让少杰再打电话试试。”
孙少杰正在玩儿手机,嘟囔着,“我说他昨上午去凤凰山还吐了,他说他晕车,估计那时候就感冒了。”
岳悦讶异,“还吐了?是不是吃坏了,肠胃炎吧。我看小付挺结实的,我跟你说啊,这种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挺严重的,你赶紧打电话问问。”
孙少杰的电话是刘静接的,她和付月生出门“买菜”之前,偷偷把付恒一的手机拿走了,期间冉雨蒙来电话,刘静几欲想接起来,硬是被付月生的眼神制止了。
“少杰的,怕有正事儿。”刘静把手机屏幕戳到付月生脸上,“这不能不接吧。”
孙少杰听到刘静的声音心里就觉得奇怪,小付已经病得连电话都接不了了吗?“阿姨,我没啥事儿,就是听说小付病了,问问他情况。要不我过去看看?”
刘